抱牛洗脚

抱牛洗脚

袁冠烛

       袁高硕，清朝人，籍贯兴国州修善里伯贵庄。勇武睿智，有侠义之名，方圆百里没有不夸赞的。其相貎一般，身材有些高挑，黄黄的，瘦瘦的，却目光深邃，炯炯有神。当时，兴国州的商贾往来汉口做生意，多由水路启运货物，南货北运，从富河而下，过富池口，再逆长江而上，虽然要花几天时间，却也方便。袁高硕受雇，专为这些过往商船做保镖，从来也没有出过事。

       有一年，汉口出了一伙地痞无赖，霸占了码头。他们专门搜刮需要停靠的商船，保护费经常要得比货物的利润还高，客商稍不如意，货物便不许靠岸，重者还要遭其毒手。为首者李四，五大三粗，是个行武出身，凭着一身硬气功，一时无人能敌。许多商船在码头停了几个月，无法卸货，客商又不敢与其争锋，只好将货物返运，甚或有亏了血本的，干脆就投江自尽。

       这种情况，致使兴国州的货物有泰半滞留在船上，年关将近，商人们着急，就邀约其他地方的客商一道想办法，有人提议：“兴国州的袁高硕袁师傅武艺高强，为人仗义，好打抱不平，我们不妨请他来为我们出这个头。”众人一听，一致同意，就找到了袁高硕。

       袁高硕已知来意，一口就将此事应承了下来。不一日，李四那伙人便不见了踪影。人们诧异，问袁高硕：“袁师傅，您是如何将这伙泼皮赶走的？”袁高硕笑了笑，也不回答，甩着手就走了。因为码头的问题得到解决，人们也就不再追问。只是各人都尽心意，备足了礼物予以致谢。

       冬去春来，已是播种时节。这天，袁高硕正在家乡牵牛耕田，见远处过来了两个人。这二人正值壮年，武师打扮，虽然走在田堘上，却是大步流星。袁高硕心中有了数，便牵牛起了岸，到了河边。二人这时走到近前，操一口汉腔，对袁高硕说：“请问，这里有位袁高硕师傅吗？”

       “有啊。”袁高硕答，又明知故问：“您二位找我师傅干啥呀？”那二人正待开口，只见袁高硕一手将牛挟起，一手将牛脚泡在河里洗着。二人有些呆了，心想：这位袁师傅的徒弟，功夫真是了得，竟能抱着牛为其洗脚。徒弟如此，师傅的武功怕是高深莫测了。

       罢罢罢，二人不及回话，转身便走。

       原来，在汉口码头，袁高硕找到那李四，请他得饶人处且饶人，给客商们一条路走。那李四见袁高硕其貌不扬，并未放在眼上，很粗口地说对他说：“格巴妈的，个竹篙样，撑个船可以，哪还撑得到码头？”伸手便动起武来，想给袁高硕一个下马威。袁高硕艺高胆大，硬接一招，化开了李四的凶劲，又迅捷使了一招，点中了李四的穴位。李四气门一破，当场就瘫了。

       这来的二人，正是李四请来的武林高手，是专程到兴国州找袁高硕报复的。见到袁高硕不露声色地在河边显了那么一手，竟不敢再前往寻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