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交官是怎样炼成的? 揭秘中国首位女外交官"天生反骨"
2004年2月27日,著名爱国老人袁晓园先生逝世100天的祭日,也是南京袁晓园艺术馆开馆1周年的纪念日。 它的主人已经驾鹤西归,但馆内展出的珍贵资料实物和书画作品,见证着这位走过两个世纪、历经中国百年风云传奇女性的足迹。一年前开馆仪式上,嘉宾们由衷而深刻地评价:“晓园先生是一位世纪老人,她走过的漫长生活道路充满了传奇色彩,她的经历就是一部内容非常丰富的历史著作,是一本具有震撼人心力量的大书。”
“偷学”成就奇女子
在那些已泛黄的早年照片上,置身于豪门望族深宅大院之中的袁晓园,显得端庄与娴静,与她生前回首平生时一再自诩“天生就有‘反骨’”似乎难以重叠在一起。事实上,她的颇多传奇色彩的人生,就是从勇于冲破封建家庭樊篱和世俗偏见、执著探寻崭新人生之路而起步的。
1901年5月,袁晓园生于江苏武进一个翰墨艺文之家,伯父袁励准曾当过宣统皇帝的老师,现仍悬挂于北京中南海的“新华门”匾额,即出自其手书。父亲袁励衡是民国初年的银行家,曾主持过交通银行。袁晓园是长女,原名行洁,虽然她天资聪颖,受家学熏陶,自幼便能吟诗作画,深得父母宠爱,但在那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年代,女孩子只能深居闺中,连书都不能读。袁晓园很不服气,待到家里为弟弟请来塾师,她便抓住这个机会“偷”学起来,经常躲在书房窗户后旁听私塾先生的讲课。有趣的是,课外偷学的她,竟比课内在学的弟弟学得好,而且当起弟弟写作文、答考卷的“枪手”,从而练出一手漂亮文章和书法。15岁时,她就能帮助身体不好的父亲整理公文,“奇女子”之称由是而来。
袁晓园不但自己读书,还要自己的妹妹们也读书,告诫她们:“你们要上学,不许不上学。”在她的影响下,3个妹妹分别受到了好的教育,其中四妹袁静后来成为著名新文艺作家,以《新儿女英雄传》等力作传世;三妹行恕还养育出了举世知名的言情小说大家琼瑶。
令父母头疼的是,在姐弟8人中,惟有袁晓园从小敢说敢为,显露出特立独行的样子,被称为“不安分的女孩”。祖父有姨太太,她就问父母:“为什么说我的祖母奶奶没有姨姥爷呢?”气得父亲拿筷子在她头上狠敲一记:“你这小孩子乱问一气!”可她仍不服气地说:“不给我回答,光敲头没有用啊,你越敲我越要问!”
在她13岁时,囿于习俗,一向善良温和的母亲向她提出了“缠脚”的要求,但母亲白天给缠上,她晚上又拆开。母亲又气又担心:别的女孩的脚越裹越小,只有我这个女儿的脚越裹越大,这个大脚丫头将来嫁不出去可怎么办!
母亲的担心是多余的,随着袁晓园的长大,到袁家大院提亲的人络绎不绝,但她却有自己的主张和眼光,对有钱有势却没有出息的男孩子根本看不上眼,她态度坚决地告诉父母:“丈夫是我的丈夫,我要自己挑,你们挑的,怎么晓得我喜不喜欢他?”
五四运动爆发那一年,18岁的袁晓园深受影响,再也不愿呆在高宅深院里当名门闺秀了,她渴望去接触更广阔的社会,正式向家人宣布:“你们关了我18年,我要自己选择自己的生活,我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终于走出封建家庭的袁晓园,首先来到开风气之先的新兴城市上海,进了刘海粟美术学院。两个月后江苏省政府招考公务员,她又转赴南京应试,以第一名成绩被录用为江苏省农矿厅厅长的秘书。这是她平生以来获得的第一个社会职务,从此开始以一个知识女性的身份活跃在社会舞台上。
中国第一位女税务官和女外交官
在艺术馆展柜里,有两张委任状十分引人注目,一张是由福建省政府财政厅签发的委任令,上写“兹委任袁晓园为思金营业税局副局长”,签发的时间是“1933年2月2日”;另一张是1943年12月3日由当时的民国政府的外交部长宋子文签发的外交部令,该委任令称“派袁行洁代理驻加尔各答总领事馆副领事”。它们都是首度亮相,是老人辞世之后家人整理遗物时发现的,它们证明了袁晓园作为中国第一位女税务官和中国第一位驻外女外交官的身份。
这两张非同凡响委任状的来历,是袁晓园人生历程不断追求与进取的见证。20世纪初叶的中国,女性就业犹如凤毛麟角。年方20出头的袁晓园,就已从闺门之秀迈入政府之门,拥有一个令人羡慕的职位,而且因工作出色屡受赞赏,但她却并未自满,而且从实际中感到当秘书没有独立个性,不能按照自己意志行事。有着更为远大追求的她,企盼获取更多的知识,获得更大的发展。
就在这时,一个偶然却难得的机会不期而至,农矿部秘书长高鲁被派为驻法大使,袁晓园听说后便主动找到了高,希望能够当高的随从,从而出去留学。起初她遭到了拒绝,但没有灰心一再恳求,终以虔诚感化对方,同意带她出国求学,经费完全自理。为筹措这笔不菲费用,她想方设法召开一个茶话会,邀请好友支援盘缠。友人认为放弃既风光又稳定的秘书职位太可惜,不必去冒风险出国留学。
她感谢大家的关心,但重申自己的决心:“干任何事情都会有得有失,不冒一点风险是不可能的。人生要有所作为,就要敢于冒险,做前人没有做过的事。”
经过七拼八凑,终于得以成行。1930年秋,已经29岁依然独身的袁晓园,只身一人踏上了去法国的旅途。她的志气与闯劲受到国民党元老、时任江苏省政府主席叶楚伧的赏识,嘱咐同乘一条船去法国学习军事的公子叶南途中加以照料,这使他们后来得以结为伉俪。袁晓园利用35天的航程自学法语,船抵马赛港时已能进行简单对话。在法国留学的日子里,信奉独立自主的她婉谢叶南的接济,靠给大使馆抄写文件、为华侨代写书信谋生,在普鲁士大学攻读政治经济学。
袁晓园学成归国之际,正逢著名爱国将领、十九路军长蔡廷锴与蒋光鼐将军为反对蒋介石独裁统治,发动“福建事变”成立了新政府,对外广揽人才,她便前往应聘,被委任为厦门市税务营业局副局长,成为中国第一任女税务官。下定决心干好的袁晓园,一方面坚持清廉从政,一方面严格按章办事,税务工作很有起色,对政府支持很大。由于她敢抓敢管,招致不少反对,那些被查处的人结伙作乱,千方百计加以排挤,她虽极力抗争但势单力薄,加之反蒋独立的蔡廷锴、蒋光鼐被蒋介石赶走,原先表示支持的上司也转变态度,只在这一岗位干了一年的袁晓园,只得“自动辞职”。
初涉政坛遭遇挫折,并未动摇袁晓园探求救国为民之路的信念。当全民族抗战开始后,为拯救受难儿童、保护未来人才,袁晓园又踊跃投身战时儿童保护事业,与宋美龄、宋庆龄、邓颖超、李德全等中国妇女界知名人士一起,发起建立了中国战时儿童保育会,担当起抚养在抗战中失去父母的烈士遗孤和难民子女的重任。从筹建机构、发动捐款,到协调转移、安置上课,她都殚精竭虑、全力以赴,受到社会的称誉,也赢得了难童们的热爱。数十年后那些孩子也成了满头花发的老人,见到她时仍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尊称“袁妈妈”。
30年代末,袁晓园有机会再度赴法留学,在巴黎政治学院攻读国际关系学,两年后返回祖国,被外交部委派为驻印度加尔各答领事馆的副领事,成为中国第一位女外交官。
任职6年期间,正值抗日战争高潮,她不遗余力奔走呼吁,动员华侨为抗战捐款、购买军火转运回国。每遇当地政府无理扣压军用物资,她都据理力争,其无所畏惧的气势和锋利的外交辞令,常使对方折服。袁晓园回忆那段经历时曾说:“那时候,当地政府常有人在背地议论我,说中国这位女领事真凶。”
专攻汉字现代化
被称为袁氏拼音方案的“双拼带调兼表意”,即《汉字现代化方案(草案)》,在袁晓园后半生中占有重要位置,成为心系魂萦的头等大事,凝聚了她强烈而深沉的爱国精神、民族意识和创新品格。
从活跃于政坛到专攻汉字现代化,对于袁晓园来说并非偶然。结束在印度加尔各答的外交使命后,袁晓园又随被委任为驻法国武官的丈夫叶南赴任,在法国时受到戴高乐总统的接见,并被邀请与戴高乐一同步人凯旋门。1947年叶南奉调回国,两人同归。时袁晓园被选为“国大”代表。
面对内战一触即发,他们从民族大义出发,联名给国民党政府发出公开信,呼吁国共合作,实现中国统一。蒋介石大为恼火,以“附匪有据”名义宣布开除叶、袁两人的国民党党籍,并加以通缉。叶、袁夫妇在发表了脱离国民党的告示之后,取道香港去了美国,开始了38年的海外旅居生涯。
在美国的几十年中,叶南做生意,袁晓园则以第三名的成绩考入联合国秘书处,负责处理中文事务,一直工作到退休。在长期的工作实践中,她既为祖国拥有历史悠久、结构独特的文字感到自豪,每次进行翻译,较之英、法、俄文等,中文文本总是最薄的一册,同时也深感汉字笔画多,且一字一音确实难认,要成为国际通用文字必须实行改革。集数十年殚精竭虑不懈探索,她终于研究出一套双拼带调兼表意的汉字现代化方案。1974年应邀回国参加建国25周年庆典时,她把这一花费多年心血研究出来的成果,特意面献周恩来总理。周总理很为高兴,当即指示将袁氏方案付印、分寄各大专院校及有关单位,并安排她到各有关院校演讲介绍。
作为第一个提出汉字现代化的女学者,得到周恩来的关心和重视,让袁晓园大受鼓舞,不遗余力为汉字现代化而呼吁与奔走,亲自到一些大专院校和幼儿园作试验推广,取得颇为理想的效果。
从1974年至1984年,她为此在纽约与北京之间往返28次之多。1980年,她还联合海内外学者发起成立汉字现代化研究会,数年后又发展为北京国际汉字研究会,定期出版会刊《汉字文化》,还在北京人民大会堂召开了规模空前的汉字文化国际学术研讨会,将这一研究推向深入。著名语言文字学家王力曾为袁晓园的新方案题字:
羡君造字胜仓颉,
笔走龙蛇似画图。
海内传卢千百辈,
匠心能得及君无。
袁晓园自己也曾写过两首诗,表达对推进汉字现化化的由衷热爱与殷切期望,一首借“老松”喻意现代汉字改革:参天高村问童子,为何众死我独存?
山童笑答老寿星,你为中华才诞生。
几千年来枝叶茂,东方文化大光明。
翁如有病宜速治,全国扁鹊效忠心。
病愈更添新血液,民族与你更荣升。
另一首《汉字颂》写道:
神州老树几千年,
人家说我该靠边。
干动根深枝叶茂,
奇葩异彩赛人间。
更为令人感怀的是,直到病危临终,袁晓园仍念念不忘曾呕心沥血的汉字现代化。2003年11月16日深夜2点半,袁晓园的大儿子叶漳明从美国赶回来。让他遗憾的是,母亲已处于重度昏迷不能讲话。他18岁就离开母亲去美国念书,原本学的是机械宇航,但因受袁晓园的影响,转而致力研究语言文字改革。他清楚地记得,母亲早年在印度做外交官员时就一直在华侨中推广汉语拼音,1954年到美国后又一直研究语言文字,提出了用双拼的方法来改革汉字,每当团聚时常常与他一起讨论拼音改革,这使得他也开始产生很大兴趣,从1982年起也正式投入汉字改革这一课题。他深知构造一套“拼字”系统,是袁晓园最大的心愿之一,此次专门将自己刚刚研究完成的“拼字”成果带了回来,目的是想让母亲知道,她的心愿最终达成了。但他没想到,母亲已不能讲话。已是77岁的叶漳明含着热泪,在袁晓园的耳边讲了两个字“拼字”。万万没想到,母亲竟然有了回应,紧闭的嘴动了一下,吐出的竟是一个“字”。白发苍苍的叶漳明不禁愕然,事后回忆起来仍难掩激动之情:“这个‘字’是她一生中说的最后一个字,这说明她死的时候,还记挂着她的文字研究!”
放弃美国国籍叶落归根
夕阳未必逊晨晖,
昂首飞鬃奋老蹄。
春蚕萦绕千千缕,
愿为人民吐尽丝。
这首《述怀》诗,是袁晓园上世纪70年代一次回国参观时,在从美国飞往北京的飞机上创作的。当时袁晓园一下飞机,周恩来总理前来迎接,她迫不及待地将诗念给总理听。如今这首诗用金字镌刻于艺术馆的屏风上,成为袁晓园奋斗一生特别是她晚年境遇的真实写照。
虽然长时间漂泊海外,袁晓园一直心系祖国。
1971年,美国总统尼克松应邀访华,打破了两国关系的坚冰。袁晓园随即于次年组织了40多名旅美各界人士访华,成为1949年新中国成立以来第一个从美国进入中国大陆的访问团。自此以后,袁晓园数十次来往于美中之间,尽其所能为中美文化交流牵线搭桥,受到国家领导人的多次接见。
她利用自己与国民党的渊源关系,大力宣传两岸统一,1981年在天安门广场寄语在台的“国大”代表们:“故国情谊浓似酒,江山万里待人归。”1983年她在《人民日报》上发出倡仪:在北京开辟“国际友谊林”,供各国驻华使节和夫人及其他来华的外国人植树。1984年她以美中文化交流基金会副会长的名义,邀请了一批美国儿童画家到北京,与中国小画家们共同开了一个联合画展,后来又把中国儿童的绘画作品送到美国展览,得到了美国人民的赞赏。她在回国家居后,又在北京开办了“晓园中医院”,并在友谊宾馆开设“中医国际门诊部”,为外宾及侨胞治病。
袁晓园的赤子情怀历久弥坚,1985年已经84岁高龄的她,作出了这一生之中最重要的选择:放弃美籍,回国定居。当满头白发的她走进美国驻华使馆,向负责接待的文化参赞咨询如何放弃美国国籍时,对方十分惊讶,因为从来都是回答怎样获得美国国籍,袁晓园是第一位询问如何放弃美国国籍的人,而且在中美文化界还享有很高名望。这件事一时在海内外引起轩然大波,她毫不犹豫地表示:“正因为中国还不如美国富强,我才更要回国,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因为我是中国人!”她的侄女琼瑶在闻悉老人辞世后坦言,自己最崇拜和最尊敬的人就是袁晓园:“阿姨这一生活得太丰富了,一直在做她愿意做的事情,在美国本来过得很舒服,但为了理想,她还是选择了回国……她是我们这一代人的偶像,她是中国少有的才女。”她表示“和阿姨比起来,我真的太渺小了”。
袁晓园回国定居后,祖国和人民给予她极高的荣誉和尊敬,她连任第六、第七届全国政协委员,担任民革中央监委、北京国际汉字研究会会长、国际书画艺术研究会会长,并受聘为7所大学的名誉教授,享受政府特殊津贴。她对党和政府的关怀深为感动,特赋诗感怀:
年华虚掷恨难追,
久滞他邦今得归。
万里长空清似水,
檐前小燕学鹏飞。
字里行间无不折射出她的爱国之心、报国之志。
袁晓园与她的外甥严敬一家一起,卜居南京东郊月牙湖畔的富丽山庄,过着愉快的晚年生活。在尽享天伦之乐的同时,她热心于公益活动。1998年中国遭遇特大洪灾,已近百岁的袁晓园偕同家人买来矿泉水和毛巾,冒着酷暑走上江堤,慰问抗洪战士,并以手书条幅“枕戈待旦守护堤坝,披星戴月保卫人民”相赠;她到聋哑学校看望聋哑儿童,到监狱给服刑人员作报告,到“肾友会”鼓励患者与疾病作斗争,给贫困山区的妇女儿童捐款捐画;非典肆虐期间,她还到医院慰问抗非典一线医务人员。她曾多次参加慈善义卖,其手书“仁者无敌”可谓名副其实。
归根还乡之后的袁晓园,更多地寄情于诗书画。练字作画是每日必修的功课,她曾在一幅书法作品中评价自己:“叶落归根,诗书还乡。”出生于翰墨艺文之家的她,原本就有深厚功力,又曾就读于上海、北京艺专,师从刘海粟、林风眠大家,20年代即与林师一起办画展。辗转国外数十载,无论在法留学还是在美工作,无论怎样忙碌,也没有停止过研习书画。回国定居后欣逢盛世,心情舒畅,所到之处,或吟咏,或挥毫,积久成帙,有《晓园作品选》、《晓园书画册》出版行世,并先后于金陵饭店、江苏省美术馆、北京中国美术馆、常州刘海粟美术馆举办书画展。佳评如潮,声播海内外,称其诗词清新明洁,情真意切,得易安女士之风韵;其书法,无论小揩或孽窠大书,均隽逸洒脱,雅秀可观;其画作以山水为主,气韵浑厚,具传统功力。诗书画相互辉映,是她报国宏愿的倾诉,也是她艺术活力的展示。
袁晓园生前有两枚十分钟爱并经常使用的闲章,一曰“吐丝园主”,一曰“偏不老”。“吐丝园”是她晚年定居南京吟诗作画的居室,意取那首《述怀》诗。“偏不老”则是她自封的绰号,她说:“古人云:‘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我虽老而不服老,只以欣逢盛世,所到之处所见所闻欢欣鼓舞,因而吟诗作画,逸兴盎然,不觉老之已至,故曰偏不老。”老人晚年情怀,于此可见一斑,并见诸于在日常生活起居之中,处处显现出她对生活充满热爱和执著。
一生颇多传奇色彩、又以诗书画闻名的她,家中总是客人不断,她不仅谈笑风生、诙谐幽默,有时还会乘兴伴着音乐跳跳舞,让人遥想到当年外交官的风采。多年来,满头银丝的她一直保持着在会客前化妆、吃饭后补妆的习惯,而且从不让别人代劳,她说:“女人每天化妆与男人天天看镜子刮胡子是一样的。男人也是打扮,不过他们打扮得少一点,我们打扮得多一点。很自然是这样,已经成了习惯了,不化妆觉得不自然了,也不喜欢了。”在她100岁时,她写下一首《百岁感怀》:“不拜耶稣不参禅,不信气功不练拳。人间哪有不老药,顺其自然过百年。”
长寿是所有的人们珍惜生命、挑战衰老的普遍愿望,曾历尽沧桑、饱尝荣枯的袁晓园亦不例外。当北京申奥成功喜讯传来,她倍加兴奋与激动地欣然赋诗:“巨龙腾飞惊世界,国际声望震云天。百岁老人逢盛世,真想再活一百年。”
2003年9月26日袁晓园因肺部感染人院就医,老人仍然非常乐观,念叨着还要去香港办画展,要创作关于“东方明珠”诗画,还说最后一站还要去联合国,作为一个多年的工作人员向联合国汇报,她这100年没白活。
然而,这些只能成为美好的遗愿,11月17日下午2时50分,终因心脏、肾等器官功能衰竭,102岁的袁晓园还是静静地离去。在她身后,留下了一个跨越世纪的动人传奇,一个“侠肠到处堪投契,傲骨从来不受怜”的难忘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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