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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谭袁熙袁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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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袁资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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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2-20 1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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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谭袁熙袁尚
袁安,字邵公,绍高祖父,好学有威重,汉朝司徒。
袁京,安子,蜀郡太守。
袁敞,京弟,司空。
袁汤,京子,太尉。
袁平,汤长子,左中郎将。
袁成,字文开,汤子,平弟,左中郎将。
袁逢,汤子,成弟,司空。
袁绍,字本初,逢之庶子,汝南汝阳人,四世居三公,大将军,邺侯,兼督冀、青、幽、并四州。
袁隗,汤子,逢弟,太傅。
袁术,字公路,逢子,绍从弟,汝南汝阳人,后将军,后自立为帝。
袁基,术母兄,太仆。
袁谭,字显思,绍长子,自号车骑将军,青州刺史。
袁熙,字显奕,绍次子,幽州刺史。
袁尚,字显甫,绍少子。
袁买,尚兄子。
袁耀,术子,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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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谭:袁绍长子,字显思,担任青州刺史,曾跟随出站官渡。袁绍死后,自称车骑将军,出军黎阳。袁尚派逢纪随之,后袁谭向袁绍求援军不至。随后多次与袁尚征战。失利后向曹操求救,曹操引军攻袁尚,并且将包围邺城。袁谭趁机攻取甘陵、安平、勃海、河间,攻袁尚于中山。袁尚走故安投奔袁熙,袁谭安抚袁尚部曲。曹操将讨之,袁谭乃拔平原,并南皮,自己率军屯龙凑。十二月,曹操军进逼,袁谭不敢出战,趁夜间逃奔南皮,靠着清河驻扎。建安十年正月,被曹操攻破,本人也被斩。
袁熙:袁绍次子,字显雍,担任幽州刺史。袁氏衰败后,自己的领地也为反将所取,遂与袁尚奔走乌丸,联乌丸军与曹操激战,大败,逃往辽东,被公孙康杀死。
袁尚:袁绍少子,字显甫。自幼得到袁绍喜爱。袁绍死后,继承了袁绍的家业,与袁谭合兵抵抗曹操北征。建安七年二月,与曹操在黎阳交战,直到九月。袁尚、袁谭军队在城下败退,不久放弃黎阳。曹操追击,攻取阴安后退军。不久,曹操南征荆州,袁尚和袁谭举兵相攻,袁谭败奔平原。后曹操援军将至,袁尚引军回邺城。之后见曹操退军,遂引军再次侵犯平原。由于曹操围攻邺城,袁尚引军救援,大败,奔往中山,又遭到袁谭的追击,只得投奔袁熙。不久幽州动乱又逃奔至乌丸、败走辽东,为公孙康所杀。
作者:
袁资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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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2-20 1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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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宏
二〕乘秋佳風月,率爾與左右微服泛江。袁虎少貧,虎,袁宏小字也。嘗為人傭載運\租。謝鎮西經船行,其夜清風朗月,聞江渚閒估客船上有詠詩聲,甚有情致。所誦五言,又其所未嘗聞,歎美不能已。即遣委曲訊問,乃是袁自詠其所作詠史詩。因此相要,大相賞得。〔一〕續晉陽秋曰:「虎少有逸才,文章絕麗,曾為詠史詩,是其風情所寄。少孤而貧,以運\\\租為業。鎮西謝尚,時鎮牛渚,〔二〕乘秋佳風月,率爾與左右微服泛江。會虎在運\租船中諷詠,聲既清會,辭文藻拔。非尚所曾聞,遂住聽之,乃遣問訊。答曰:『是袁臨汝郎誦詩,即其詠史之作也。』尚佳其率有勝致,即遣要迎,談話申旦。自此名譽日茂。」會虎在運\\\租船中諷詠,聲既清會,辭文藻拔。非尚所曾聞,遂住聽之,乃遣問訊。答
作者:
袁资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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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2-20 1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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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磐河战公孙 孙坚跨江击刘表
《三国演义》第七回 袁绍磐河战公孙 孙坚跨江击刘表
却说孙坚被刘表围住,亏得程普、黄盖、韩当三将死救得脱,折兵大半,夺路引兵回江东。自此孙坚与刘表结怨。 且说袁绍屯兵河内,缺少粮草。冀州牧韩馥,遣人送粮以资军用。谋士逢纪说绍曰:“大丈夫纵横天下,何待人送粮为食!冀州乃钱粮广盛之地,将军何不取之?”绍曰:“未有良策。”纪曰:“可暗使人驰书与公孙瓚,令进兵取冀州,约以夹攻,瓚必兴兵。韩馥无谋之辈,必请将军领州事;就中取事,唾手可得。”绍大喜,即发书到瓚处。瓚得书,见说共攻冀州,平分其地,大喜,即日兴兵。 绍却使人密报韩馥。馥慌聚荀谌、辛评二谋士商议。谌曰:“公孙瓚将燕、代之众,长驱而来,其锋不可当。兼有刘备、关、张助之,难以抵敌。今袁本初智勇过人,手下名将极广,将军可请彼同治州事,彼必厚待将军,无患公孙瓚矣。”韩馥即差别驾关纯去请袁绍。长史耿武谏曰:“袁绍孤客穷军,仰我鼻息,譬如婴儿在股掌之上,绝其乳哺,立可饿死。奈何欲以州事委之?此引虎入羊群也。”馥曰:“吾乃袁氏之故吏,才能又不如本初。古者择贤者而让之,诸君何嫉妒耶?”耿武叹曰:“冀州休矣!”于是弃职而去者三十余人。独耿武与关纯伏于城外,以待袁绍。 数日后,绍引兵至。耿武、关纯拔刀而出,欲刺杀绍。绍将颜良立斩耿武,文丑砍死关纯。绍入冀州,以馥为奋威将军,以田丰、沮授、许攸、逢纪分掌州事,尽夺韩馥之权。馥懊悔无及,遂弃下家小,匹马往投陈留太守张邈去了。 却说公孙瓚袁绍已据冀州,遣弟公孙越来见绍,欲分其地。绍曰:“可请汝兄自来,吾有商议。”越辞归。行不到五十里,道旁闪出一彪军马,口称:“我乃董丞相家将也!”乱箭射死公孙越。从人逃回见公孙瓚,报越已死。瓚大怒曰:“袁绍诱我起兵攻韩馥,他却就里取事;今又诈董卓兵射死吾弟,此冤如何不报!”尽起本部兵,杀奔冀州来。 绍知瓚兵至,亦领军出。二军会于磐河之上:绍军于磐河桥东,瓚军于桥西。瓚立马桥上,大呼曰:“背义之徒,何敢卖我!”绍亦策马至桥边,指瓚曰:“韩馥无才,愿让冀州于吾,与尔何干?”瓚曰:“昔日以汝为忠义,推为盟主;今之所为,真狼心狗行之徒,有何面目立于世间!”袁绍大怒曰:“谁可擒之?”言未毕,文丑策马挺枪,直杀上桥。公孙瓚就桥边与文丑交锋。战不到十余合,瓚抵挡不住,败阵而走。文丑乘势追赶。瓚走入阵中,文丑飞马径入中军,往来冲突。瓚手下健将四员,一齐迎战;被文丑一枪,刺一将下马,三将俱走。文丑直赶公孙瓚出阵后,瓚望山谷而逃。文丑骤马厉声大叫:“快下马受降!”瓚弓箭尽落,头盔堕地;披发纵马,奔转山坡;其马前失,瓚翻身落于坡下。文丑急捻枪来刺。忽见草坡左侧转出一个少年将军,飞马挺枪,直取文丑,公孙瓚扒上坡去,看那少年:生得身长八尺,浓眉大眼,阔面重颐,威风凛凛,与文丑大战五六十合,胜负未分。瓚部下救军到,丑拨回马去了。那少年也不追赶。瓚忙下土坡,问那少年姓名。那少年欠身答曰:“某乃常山真定人也,姓赵,名云,字子龙。本袁绍辖下之人。因见绍无忠君救民之心,故特弃彼而投麾下,不期于此处相见。”瓚大喜,遂同归寨,整顿甲兵。次日,瓚将军马分作左右两队,势如羽翼。马五千余匹,大半皆是白马。因公孙瓚曾与羌人战,尽选白马为先锋,号为白马将军;羌人但见白马便走,因此白马极多。袁绍令颜良、文丑为先锋,各引弓弩手一千,亦分作左右两队;令在左者射公孙瓚右军,在右者射公孙瓚左军。再令麹义引八百弓手,步兵一万五千,列于阵中。袁绍自引马步军数万,于后接应。公孙瓚初得赵云,不知心腹,令其另领一军在后。遣大将严纲为先锋。瓚自领中军,立马桥上,傍竖大红圈金线帅字旗于马前。从辰时擂鼓,直到巳时,绍军不进。麹义令弓手皆伏于遮箭牌下,只听炮响发箭。严纲鼓噪呐喊,直取麹义。义军见严纲兵来,都伏而不动;直到来得至近,一声炮响,八百弓弩手一齐俱发。纲急待回,被麹义拍马舞刀,斩于马下,瓚军大败。左右两军,欲来救应,都被颜良、文丑引弓弩手射住。绍军并进,直杀到界桥边。麹义马到,先斩执旗将,把绣旗砍倒。公孙瓚见砍倒绣旗,回马下桥而走。麹义引军直冲到后军,正撞着赵云,挺枪跃马,直取麹义。战不数合,一枪刺麹义于马下。赵云一骑马飞入绍军,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公孙瓚引军杀回,绍军大败。 却说袁绍先使探马看时,回报麹义斩将搴旗,追赶败兵;因此不作准备,与田丰引着帐下持戟军士数百人,弓箭手数十骑,乘马出观,呵呵大笑曰:“公孙瓚无能之辈!”正说之间,忽见赵云冲到面前。弓箭手急待射时,云连刺数人,众军皆走。后面瓚军团团围裹上来。田丰慌对绍曰:“主公且于空墙中躲避!”绍以兜鍪扑地,大呼曰:“大丈夫愿临阵斗死,岂可入墙而望活乎!”众军士齐心死战,赵云冲突不入,绍兵大队掩至,颜良亦引军来到,两路并杀。赵云保公孙瓚杀透重围,回到界桥。绍驱兵大进,复赶过桥,落水死者,不计其数。 袁绍当先赶来,不到五里,只听得山背后喊声大起,闪出一彪人马,为首三员大将,乃是刘玄德、关云长、张翼德。因在平原探知公孙瓚与袁绍相争,特来助战。当下三匹马,三般兵器,飞奔前来,直取袁绍。绍惊得魂飞天外,手中宝刀坠于马下,忙拨马而逃,众人死救过桥。公孙瓚亦收军归寨。玄德、关、张动问毕,瓚曰:“若非玄德远来救我,几乎狼狈。”教与赵云相见。玄德甚相敬爱,便有不舍之心。 却说袁绍输了一阵,坚守不出。两军相拒月余,有人来长安报知董卓。李儒对卓曰:“袁绍与公孙瓚,亦当今豪杰。现在磐河厮杀,宜假天子之诏,差人往和解之。二人感德,必顺太师矣。”卓曰:“善。”次日便使太傅马日磾、太仆赵岐,赍诏前去。二人来至河北,绍出迎于百里之外,再拜奉诏。次日,二人至瓚营宣谕,瓚乃遣使致书于绍,互相讲和。二人自回京复命。瓚即日班师,又表荐刘玄德为平原相。玄德与赵云分别,执手垂泪,不忍相离。云叹曰:“某曩日误认公孙瓚为英雄;今观所为,亦袁绍等辈耳!”玄德曰:“公且屈身事之,相见有日。”洒泪而别。 却说袁术在南阳,闻袁绍新得冀州,遣使来求马千匹。绍不与,术怒。自此兄弟不睦。又遣使往荆州,问刘表借粮二十万,表亦不与。术恨之,密遣人遗书于孙坚,使伐刘表。其书略曰:“前者刘表截路,乃吾兄本初之谋也。今本初又与表私议欲袭江东。公可速兴兵伐刘表,吾为公取本初,二仇可报。公取荆州,吾取冀州,切勿误也!”坚得书曰:“叵耐刘表!昔日断吾归路,今不乘时报恨,更待何年!”聚帐下程普、黄盖、韩当等商议。程普曰:“袁术多诈,未可准信。”坚曰:“吾自欲报仇,岂望袁术之助乎?”便差黄盖先来江边安排战船,多装军器粮草,大船装载战马,克日兴师。江中细作探知,来报刘表。表大惊,急聚文武将士商议。蒯良曰:“不必忧虑。可令黄祖部领江夏之兵为前驱,主公率荆襄之众为援。孙坚跨江涉湖而来,安能用武乎?”表然之,令黄祖设备,随后便起大军。却说孙坚有四子,皆吴夫人所生:长子名策,字伯符;次子名权,字仲谋;三子名翊,字叔弼;四子名匡,字季佐。吴夫人之妹,即为孙坚次妻,亦生一子一女:子名朗,字早安;女名仁。坚又过房俞氏一子,名韶,字公礼。坚有一弟,名静,字幼台。坚临行,静引诸子列拜于马前而谏曰:“今董卓专权,天子懦弱,海内大乱,各霸一方;江东方稍宁,以一小恨而起重兵,非所宜也。愿兄详之。”坚曰:“弟勿多言。吾将纵横天下,有仇岂可不报!”长子孙策曰:“如父亲必欲往,儿愿随行。”坚许之,遂与策登舟,杀奔樊城。 黄祖伏弓弩手于江边,见船傍岸,乱箭俱发。坚令诸军不可轻动,只伏于船中来往诱之;一连三日,船数十次傍岸。黄祖军只顾放箭,箭已放尽。坚却拔船上所得之箭,约十数万。当日正值顺风,坚令军士一齐放箭。岸上支吾不住,只得退走。坚军登岸,程普、黄盖分兵两路,直取黄祖营寨。背后韩当驱兵大进。三面夹攻,黄祖大败,弃却樊城,走入邓城。坚令黄盖守住船只,亲自统兵追袭。黄祖引军出迎,布阵于野。坚列成阵势,出马于门旗之下。孙策也全副披挂,挺枪立马于父侧。黄祖引二将出马,一个是江夏张虎,一个是襄阳陈生。黄祖扬鞭大骂:“江东鼠贼,安敢侵略汉室宗亲境界!”便令张虎搦战。坚阵内韩当出迎。两骑相交,战二十余合,陈主见张虎力怯,飞马来助。孙策望见,按住手中枪,扯弓搭箭,正射中陈生面门,应弦落马。张虎见陈生坠地,吃了一惊,措手不及,被韩当一刀,削去半个脑袋。程普纵马直来阵前捉黄祖。黄祖弃却头盔、战马,杂于步军内逃命。孙坚掩杀败军,直到汉水,命黄盖将船只进泊汉江。 黄祖聚败军,来见刘表,备言坚势不可当。表慌请蒯良商议。良曰:“目今新败,兵无战心;只可深沟高垒,以避其锋;却潜令人求救于袁绍,此围自可解也。”蔡瑁曰:“子柔之言,直拙计也。兵临城下,将至壕边,岂可束手待毙!某虽不才,愿请军出城,以决一战。”刘表许之。蔡瑁引军万余,出襄阳城外,于岘山布阵。孙坚将得胜之兵,长驱大进。蔡瑁出马。坚曰:“此人是刘表后妻之兄也,谁与吾擒之?”程普挺铁脊矛出马,与蔡瑁交战。不到数合,蔡瑁败走。坚驱大军,杀得尸横遍野。蔡瑁逃入襄阳。蒯良言瑁不听良策,以致大败,按军法当斩。刘表以新娶其妹,不肯加刑。 却说孙坚分兵四面,围住襄阳攻打。忽一日,狂风骤起,将中军帅字旗竿吹折。韩当曰:“此非吉兆,可暂班师。”坚曰:“吾屡战屡胜,取襄阳只在旦夕;岂可因风折旗竿,遽尔罢兵!”遂不听韩当之言,攻城愈急。蒯良谓刘表曰:“某夜观天象,见一将星欲坠。以分野度之,当应在孙坚。主公可速致书袁绍,求其相助。”刘表写书,问谁敢突围而出。健将吕公,应声愿往。蒯良曰:“汝既敢去,可听吾计:与汝军马五百,多带能射者冲出阵去,即奔岘山。他必引军来赶,汝分一百人上山,寻石子准备;一百人执弓弩伏于林中。但有追兵到时,不可径走;可盘旋曲折,引到埋伏之处,矢石俱发。若能取胜,放起连珠号炮,城中便出接应。如无追兵,不可放炮,趱程而去。今夜月不甚明,黄昏便可出城。” 吕公领了计策,拴束军马。黄昏时分,密开东门,引兵出城。孙坚在帐中,忽闻喊声,急上马引三十余骑,出营来看。军士报说:“有一彪人马杀将出来,望岘山而去。”坚不会诸将,只引三十余骑赶来。吕公已于山林丛杂去处,上下埋伏。坚马快,单骑独来,前军不远。坚大叫:“休走!”吕公勒回马来战孙坚。交马只一合,吕公便走,闪入山路去。坚随后赶入,却不见了吕公。坚方欲上山,忽然一声锣响,山上石子乱下,林中乱箭齐发。坚体中石、箭,脑浆迸流,人马皆死于岘山之内;寿止三十七岁。 吕公截住三十骑,并皆杀尽,放起连珠号炮。城中黄祖、蒯越、蔡瑁分头引兵杀出,江东诸军大乱。黄盖听得喊声震天,引水军杀来,正迎着黄祖。战不两合,生擒黄祖。程普保着孙策,急待寻路,正遇吕公。程普纵马向前,战不到数合,一矛刺吕公于马下。两军大战,杀到天明,各自收车。 刘表军自入城。孙策回到汉水,方知父亲被乱箭射死,尸首已被刘表军士扛抬入城去了,放声大哭。众军俱号泣。策曰:“父尸在彼,安得乡!”黄盖曰:“今活捉黄祖在此,得一人入城讲和,将黄祖去换主公尸首。”言未毕,军吏桓阶出曰:“某与刘表有旧,愿入城为使。”策许之。桓阶入城见刘表,具说其事。表曰:“文台尸首、吾已用棺木盛贮在此。可速放回黄祖,两家各罢兵,再休侵犯。”桓阶拜谢欲行,阶下蒯良出曰:“不可!不可!吾有一言,今江东诸军片甲不回。请先斩桓阶,然后用计。”正是:追敌孙坚方殒命,求和桓阶又遭殃。(安徽 独眼龙 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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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资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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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2-20 1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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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公传下 绍子谭(全 附原注) -英齐注
【后汉书】卷七十四下 袁绍公传 绍子谭 谭自称车骑将军,出军黎阳。尚少与其兵,而使逢纪随之。谭求益兵,审配等又议
不与。谭怒,杀逢纪。 曹操度河攻谭,谭告急于尚,尚乃留审配守邺,自将助谭,与操相拒于黎阳。 自九月至明年二月,大战城下,[1]谭、尚败退。操将围之,乃夜遁还邺。操进军,
尚逆击破操,操军还许,谭谓尚曰:[我铠甲不精,故前为曹操所败。今操军退,人怀
归志,及其未济,出兵掩之,可令大溃,此策不可失也。]尚疑而不许,既不益兵,又
不易甲。谭大怒,郭图、辛评因此谓谭曰:[使先公出将军为兄后者,皆是审配之所构
也。]谭然之。遂引兵攻尚,战于外门。[2]谭败,乃引兵还南皮。[3]
注[1]郭缘生述征记曰:“黎阳城西袁谭城,城南又有一城,是曹公攻谭之所 筑。” 注[2]郛郭之门。 注[3]南皮,今沧州县也。章武有北皮亭,故此曰南皮。 别驾王修率吏人自青州往救谭,谭还欲更攻尚,问修曰:[计将安出?]修曰: [兄弟者,左右手也。譬人将□而断其右手,曰‘我必胜若’,如是者可乎?夫□
兄弟而不亲,天下其谁亲之?属有谗人交□其闲,以求一朝之利,愿塞耳勿听也。若斩佞臣数人,复相亲睦,以御四方,可横行于天下。]谭不从。尚复自将攻谭,谭战大败,婴城固守。[1]尚围之急,谭奔平原,而遣颍川辛毗诣曹操请救。[2]
注[1]前书蒯通曰:[必将婴城固守。]音义曰:[婴谓以城自绕也。] 注[2]魏志曰:[辛毗,颍川阳翟人也。谭使毗诣太祖求和,毗见太祖致谭意。 太祖悦,谓毗曰:‘谭可信,尚必可克不?’毗对曰:‘明公无问信与诈也,直 当论其埶耳。袁氏本兄弟相伐,非谓他人能闲其闲,乃谓天下可定于己也。一旦 求救于明公,此可知也。]
刘表以书谏谭曰:
天降灾害,祸难殷流,初交殊族,卒成同盟,使王室震荡,彝伦攸斁。[1]是以智
达之士,莫不痛心入骨,伤时人不能相忍也。然孤与太公,志同愿等,[2]虽楚魏绝邈,山河迥远,[3]戮力乃心,共銟王室,[4]使非族不干吾盟,异类不绝吾好,此孤与太公无贰之所致也。功绩未卒,太公殂陨,贤胤承统,以继洪业。宣奕世之德,履丕显之祚,[5]摧严敌于邺都,扬休烈于朔土,顾定疆宇,虎视河外,凡我同盟,莫不景附。何悟青蝇飞于竿旌,无忌游于二垒,[6]使股肱分成二体,匈膂绝为异身。初闻此问,尚谓不然,定闻信来,乃知阏伯、实沈之忿已成,□亲即雠之计已决,[7]旃□交于中原,暴尸累于城下。闻之哽咽,若存若亡。昔三王、五伯,下及战国,君臣相弒,父子相杀,兄弟相残,亲戚相灭,盖时有之。然或欲以成王业,[8]或欲以定霸功,[9]皆所谓逆取顺守,而徼富强于一世也。未有弃亲即异,兀其根本,而能全于
长世者也。
注[1]左传曰:“震荡播越。”书曰:“彝伦攸斁。”彝,常也。伦,理也。攸,
所也。斁,败也。 注[2]言太公者尊之,谓绍也。 注[3]楚,荆州也。魏,冀州也。 注[4]左传曰:“同好恶,銟王室。”杜预曰:“銟,助也。” 注[5]奕,重也,国语曰“奕代载德”。 注[6]诗小雅曰:“营营青蝇,止于榛。谗人罔极,构我二人。”史记,费无忌得
宠于楚平王,为太子建少傅,无宠于太子,日夜谗太子于王,欲诛太子。太子亡奔宋。左传作“无极”。竿旌、二垒者,谓谭、尚也。 注[7]左传子产曰:“高辛氏有二子,伯曰阏伯,季曰实沈,居于旷林,不相能也,
日寻干戈,以相征讨。” 注[8]若周公诛管、蔡之类。 注[9]若齐桓公杀子纠也。 昔齐襄公报九世之雠,[1]士匄卒荀偃之事,是故春秋美其义,君子称其信。 夫伯游之恨于齐,未若太公之忿于曹也;宣子之臣承业,未若仁君之继统也。[2]
且君子违难不适雠国,交绝不出恶声,[3]况忘先人之雠,弃亲戚之好,而为万世
之戒,遗同盟之耻哉!蛮夷戎狄将有诮让之言,况我族类,而不痛心邪!
注[1]公羊传曰:“纪侯大去其国。大去者何?灭之也。孰灭之也?齐灭之。曷为
不言齐灭之?为襄公讳也。春秋为贤者讳。何贤于襄公?复雠也。何雠尔?远祖也。哀公烹于周,纪侯谮之。远祖者几代?九代矣。”史记曰,纪侯谮齐哀公
于周,周夷王烹哀公。其弟静立,是为胡公。弟献公立,子武公立,子厉公立,子文公立,子成公立,子庄公立,子厘公立,子襄公八年,纪迁去其邑,是为九代也。 注[2]荀偃,晋大夫也。左传曰,荀偃将中军,士匄佐之,伐齐。济河,病目出,
及卒,而视不可唅。栾盈曰:“其为未卒事于齐故也?”士匄抚之曰:“主苟终,所不嗣事于齐有如河!”乃瞑受含。伯游,荀偃字也。宣子即士匄也,士燮之子,士会之孙。 注[3]左传曰,公山不狃曰:“君子违难不适雠国。”杜预曰:“违,奔亡也。” 史记乐毅遗燕惠王书曰:“臣闻古之君子,交绝不出恶声。”
夫欲立竹帛于当时,全宗祀于一世,岂宜同生分谤,争校得失乎?若冀州有不弟之
毝,[1]无臱顺之节,仁君当降志辱身,以济事为务。事定之后,使天下平其曲直,不
亦为高义邪?今仁君见憎于夫人,未若郑庄之于姜氏;昆弟之嫌,未若重华之于象敖。 然庄公卒崇大隧之乐,象敖终受有鼻之封。愿捐弃百痾,追摄旧义,复为母子昆弟
如初。[2]今整勒士马,瞻望鹄立。
注[1]左传曰:“段不弟,故不言弟。” 注[2]郑武公娶于申,曰武姜,生庄公及叔段。庄公寤生,惊姜氏,遂恶之,爱叔
段,欲立之,武公弗许。及庄公立,姜氏为请京,使居之。段缮甲兵,将袭郑,夫人将启之。庄公遂寘姜氏于城颍,而誓之曰:“不及黄泉,无相见也。” 既而悔之。颍考叔曰:“君何患焉?若阙地及泉,隧而相见,其谁曰不然!”从之。公入而赋:“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姜出而赋:“大隧之外,其乐也泄泄。”遂为母子如初。事见左传。史记曰,舜名重华。父瞽叟盲而舜母死,瞽叟更娶妻,生象。瞽叟爱后妻子,常欲杀舜。舜践帝位,封弟象为诸侯。孟子曰:“象至不仁,封诸有鼻。
仁人之于其弟也,不藏怒焉,不宿怨焉,亲爱之而已矣。”鼻国在永州营道县北,今犹谓之鼻亭。 又与尚书谏之,并不从。[1]
注[1]魏氏春秋载表遗尚书曰:“知变起辛、郭,祸结同生,追阏伯、实沈之踪,
忘常棣死丧之义,亲寻干戈,僵尸流血,闻之哽咽,若存若亡。昔轩辕有涿鹿之战,周公有商、奄之师,皆所以翦除秽害而定王业,非强弱之争,喜怒之忿也。故虽灭亲不尤,诛兄不伤。今二君初承洪业,纂继前轨,进有国家倾危之虑,退有先公遗恨之负。当唯曹是务,唯国是康。何者?金木水火刚柔相济,然后克得其和,能为人用。今青州天性峭急,迷于曲直。仁君度数弘广,绰然有余,当以大苞小,以优容劣,先除曹操,以平先公之恨,事定之后,乃议曲直之评,不亦善乎!若留神远图,克己复礼,当振旅长驱,共銟王室。若迷而不返,遵而无改,则胡夷将有诮让之言,况我同盟,复能戮力仁君之役哉!此韩卢、东郭自困于前,而遗田父之获者也。愤跃鹤望,冀闻和同之声。若其泰也,则袁族其与汉升降乎!如其否也,则同盟永无望矣。”
表二书并见王粲集。
曹操遂还救谭,十月至黎阳。尚闻操度河,乃释平原还邺。尚将吕旷、高翔畔归曹
氏,谭复阴刻将军印,以假旷、翔。操知谭诈,乃以子整娉谭女以安之,[1]而引军还。
注[1]魏志曰,整建安二十二年封郿侯,二十三年薨,无子。黄初二年,追进爵,
谥曰戴公。
九年三月,尚使审配守邺,复攻谭于平原。配献书于谭曰:“配闻良药苦口而利于
病,忠言逆耳而便于行。[1]愿将军缓心抑怒,终省愚辞。盖春秋之义,国君死社稷,
忠臣死君命。[2]苟图危宗庙,剥乱国家,亲簄一也。[3]是以周公垂涕以(毙)**[蔽]*管、蔡之狱,[4]季友歔欷而行叔牙之诛。[5]何则?义重人轻,事不获已故也。昔先公废黜将军以续贤兄,立我将军以为嫡嗣,上告祖灵,下书谱牒,海内远近,谁不备闻!何意凶臣郭图,妄画蛇足,[6]曲辞谄媚,交乱懿亲。至令将军忘孝友之仁,袭阏、沉之夡,放兵钞突,屠城杀吏,冤魂痛于幽冥,创痍被于草棘。又乃图获邺城,许赏赐秦胡,其财物妇女,豫有分数。又云:‘孤虽有老母,趣使身体完具而已。’闻此言者,莫不悼心挥涕,使太夫人忧哀愤隔,我州君臣监寐悲叹。诚拱默以听执事之图,则惧违春秋死命之节,诒太夫人不测之患,损先公不世之业。我将军辞不获命,以及馆陶之役。[7]伏惟将军至孝蒸蒸,发于岐嶷,友于之性,生于自然,章之以聪明,行之以敏达,览古今之举措,鷪兴败之征符,轻荣财于粪土,贵名高于丘岳。何意奄然迷沉,堕贤哲之操,[8]积怨肆忿,取破家之祸!翘企延颈,待望雠敌,委慈亲于虎狼之牙,以逞一朝之志,岂不痛哉! 若乃天启尊心,革图易虑,则我将军匍匐悲号于将军股掌之上,配等亦当□躬布体
以听斧锧之刑。如又不悛,祸将及之。愿熟详吉凶,以赐环玦。”[9]谭不纳。
注[1]孔子家语曰:“忠言逆耳而利于行。” 注[2]左传晏婴曰:“君为社稷死则死之,为社稷亡则亡之。”又晋解杨曰:“受
命以出,有死无陨。死而成命,臣之禄也。” 注[3]左传曰“天实剥乱”也。 注[4]左传曰,郑子太叔曰:“周公杀管叔,放蔡叔。夫岂不爱?王室故也。” 注[5]公羊传曰:“公子牙卒。何以不称弟?杀也,为季子讳杀也。庄公病,叔牙
曰:‘鲁一生一及,君以知之。庆父存也。’季子曰:‘夫何敢?是将为乱!’和药而饮之,曰:‘公子从吾言而饮此,则可以无为天下戮笑,必有后于鲁国。’诛不避兄弟,君臣之义也。” 注[6]战国策曰:“楚有祠者,赐其舍人酒一潖,相谓曰:‘数人饮之不足,一人
饮之有余,请各画地为蛇,先成者饮酒。’一人蛇先成,引酒且饮,乃左手持酒,右手画蛇,曰:‘吾能为之足。’未成,一人蛇成,夺其潖,曰:‘蛇固无足,子安能为足?’遂饮酒。为蛇足者终亡其酒。” 注[7]诒,遗也。不世犹言非常也。献帝春秋曰:“谭尚遂寻干戈,以相征讨。 谭军不利,保于平原,尚乃军于馆陶。谭击之败,尚走保险。谭追攻之,尚设奇伏
大破谭军,僵尸流血不可胜计。谭走还平原。” 注[8]堕音许规反。 注[9]孙卿子曰:“绝人以玦,反人以环。” 曹操因此进攻邺,审配将冯札为内应,开突门内操兵三百余人。[1]配觉之,从城上以大石击门,门闭,入者皆死。操乃凿爎围城,周回四十里,初令浅,示若可越。配望见,笑而不出争利。操一夜浚之,广深二丈,引漳水以灌之。自五月至八月,城中饿死者过半。尚闻邺急,将军万余人还救城,操逆击破之。尚走依曲漳为营,[2]操复围之,未合,尚惧,遣阴夔、陈琳求降,不听。尚还走蓝口,[3]操复进,急围之。尚将马延等临阵降,觽大溃,尚奔中山。尽收其辎重,得尚印绶节钺及衣物,以示城中,城中崩沮。审配令士卒曰:“坚守死战,操军疲矣。幽州方至,何忧无主!”操出行围,配伏弩射之,几中。[4]以其兄子荣为东门校尉,荣夜开门内操兵,
配拒战城中,生获配。操谓配曰:“吾近行围,弩何多也?”配曰:“犹恨其少。”操曰:“卿忠于袁氏,亦自不得不尔。”意欲活之。配意气壮烈,终无挠辞,见者莫不叹息,遂斩之。 [5]全尚母妻子,还其财宝。高干以并州降,复为刺史。
注[1]墨子备突篇曰“城百步,一突门。突门用车两轮,以木朿之涂其上,维置突 门内。度门广狭之,令人入门四尺,中置窐突,门旁为橐,充醦状,又置艾。寇 即入,下轮而塞之,鼓橐熏之”也。 注[2]漳水之曲。 注[3]相州安*(杨)**[阳]*县界有蓝嵯山,与邺相近,盖蓝山之口。 注[4]几音祈。中音竹仲反。 注[5]先贤行状曰:“是日先缚配将诣帐下,辛毗等逆以马鞭击其头,骂之曰: ‘奴,汝今日真死矣。’配顾曰:‘狗辈!由汝曹破冀州,恨不得杀汝。’太祖既 有意活配,配无挠辞,辛毗等号哭不已,乃杀之。”
曹操之围邺也,谭复背之,因略取甘陵、安平、勃海、河闲,攻尚于中山。尚败,
走故安从熙,而谭悉收其觽,还屯龙凑。 十二月,曹操讨谭,军其门。谭夜遁走南皮,临清河而屯。明年正月,急攻之。谭欲
出战,军未合而破。谭被发驱驰,追者意非恒人,趋奔之。[1]谭墯马,顾曰:“咄,儿过我,我能富贵汝。”言未绝口,头已断地。于是斩郭图等,戮其妻子。
注[1]趋音促。 熙、尚为其将焦触、张南所攻,奔辽西乌桓。触自号幽州刺史,驱率诸郡太守令长
背袁向曹,陈兵数万。杀白马盟,令曰:“违者斩!”众莫敢仰视,各以次歃。至别驾代郡韩珩,[1]曰:“吾受袁公父子厚恩,今其破亡,智不能救,勇不能死,于义阙矣。若乃北面曹氏,所不能为也!”一坐为珩失色。触曰:“夫举大事,当立大义。事之济否,不待一人,可卒珩志,以厉事君。”[2]曹操闻珩节,甚高之,屡辟不至,卒于家。
注[1]珩音行。 注[2]先贤行状曰“珩字子佩,代郡人,清粹有雅量。少丧父母,奉养兄姊,宗族称悌”也。 高干复叛,执上党太守,举兵守壶口关。[1]十一年,曹操自征干,干乃留其将守
城,自诣匈奴求救,不得,独与数骑亡,欲南奔荆州。上洛都尉捕斩之。[2]
注[1]潞州上党县有壶山口,因其险而置关焉。 注[2]典论曰:“上洛都尉王琰获高干,以功封侯。其妻哭于室,以为琰富贵将更 娶妾媵故也。” 十二年(建安12年,約公元207),曹操征辽西,击乌桓。尚、熙与乌桓逆操军,战
败走,乃与亲兵数千人奔公孙康于辽东。尚有勇力,先与熙谋曰:“今到辽东,康必见我,我独为兄手击之,且据其郡,犹可以自广也。”康亦心规取尚以为功,乃先置精勇于厩中,
然后请尚、熙。熙疑不欲进,尚强之,遂与俱入。未及坐,康叱伏兵禽之,坐于冻地。尚谓康曰:“未死之闲,寒不可忍,可相与席。”康曰:“卿头颅方行万里,何席之为!”遂斩首送之。
英齐按:
谭公被杀于公元205年,两位弟弟一齐被杀于公元207年。
我读此传,未尝不悲戚于怀者久之,几乎不得卒读。绍公术公不睦,应是上一
代之事,因何袁谭兄弟也如父辈一样,互相攻讦,予曹操有隙可乘。结果家破
人亡,身首异处,念之不亦悲乎。外人如刘表者,尚有劝和之心,修书细劝谭
公兄弟应和睦拒曹,而忠言逆耳,却不被采纳,其败岂无因哉。然而读到审配之忠义,临死不屈的精神,又岂是如辛毗等小人之辈所比。审配遭斩而辛毗痛
哭,非哭配公也,实被配公贞神所感而哭自己之渺小耳。
倘当日袁公兄弟和睦共济,部属多如审配者,【后汉书】内容当必改观。中原
驯鹿,亦未必为阿瞒所得。
作者:
袁资友
时间:
2006-2-20 18:08
标题:
【后汉书】卷74上 袁绍传○绍子谭...
【后汉书】卷74上 袁绍传○绍子谭
袁绍字本初,汝南汝阳人,司徒汤之孙。父成,五官中郎将,[1]绍壮健好交结,大将军梁冀以下莫不善之。
注[1]袁山松书曰:「绍,司空逢之孽子,出后伯父成。」魏书亦同。英雄记:「成字文开,与梁冀结好,言无不从。京师谚曰:『事不谐,问文开。』」
绍少为郎,除濮阳长,遭母忧去官。三年礼竟,追感幼孤,又行父服。[1]服阕,
徙居洛阳。绍有姿貌威容,爱士养名。[2]既累世台司,宾客所归,加倾心折节,莫不争赴其庭,士无贵贱,与之抗礼,辎軿柴毂,填接街陌。[3]内官皆恶之。中常侍赵忠言于省内曰:「袁本初坐作声价,好养死士,不知此儿终欲何作。」叔父太傅隗闻而呼绍,以忠言责之,绍终不改。
注[1]英雄记曰,凡在颐庐六年。
注[2]英雄记曰:「绍不妄通宾客,非海内知名不得相见。又好游侠,与张孟卓、
何伯求、吴子卿、许子远皆为奔走之友。」
注[3]说文曰:「軿车,衣车也。」郑玄注周礼曰:「軿犹屏也,取其自蔽隐。」
柴毂,贱者之车。
后辟大将军何进掾,为侍御史、虎贲中郎将。中平五年,初置西园八校尉,以绍为左军校尉。
灵帝崩(公元190),绍劝何进征董卓等众军,胁太后诛诸宦官,转绍司隶校尉。语已见何进传。及卓将兵至,骑都尉太山鲍信说绍曰:[1]「董卓拥制强兵,将有异志,今不早图,必为所制。及其新至疲劳,袭之可禽也。」绍畏卓,不敢发。顷之,卓议欲废立,谓绍曰:「天下之主,宜得贤明,每念灵帝,令人愤毒。[2]董侯似可,今当立之。」绍曰:「今上富于春秋,未有不善宣于天下。若公违礼任情,废嫡立庶,恐众议未安。」卓案叱绍曰:「竖子敢然!天下之事,岂不在我?我欲为之,谁敢不从!」绍诡对曰:「此国之大事,请出与太傅议之。」卓复言「刘氏种不足复遗」。绍勃然曰:「天下健者,岂惟董公!」横刀长揖径出。[3]悬节于上东门,[4]而奔冀州。
注[1]魏书曰:「信,太山平阳人也。少有大节,宽厚爱人,沉毅有谋。说绍不从,乃引军还乡里。」
注[2]毒,恨也。
注[3]英雄记曰:「绍揖卓去,坐中惊愕。卓新至,见绍大家,故不敢害。」
注[4]洛阳城东面北头门也。山阳公载记曰:「卓以袁绍□节,改第一葆为赤旄。」
董卓购募求绍。时侍中周珌、城门校尉伍琼为卓所信待,琼等阴为绍说卓曰:「夫
废立大事,非常人所及。袁绍不达大体,恐惧出奔,非有它志。今急购之,埶必为变。袁氏树恩四世,门生故吏遍于天下,若收豪杰以聚徒众,英雄因之而起,则山东非公之有也。不如赦之,拜一郡守,绍喜于免罪,必无患矣。」卓以为然,乃遣授绍勃海太守,封邟乡侯。[1]绍犹称兼司隶。
注[1]前书颖川有周承休侯国,元帝置。元始二年更名邟,音口浪反。
初平元年(公元190),绍遂以勃海起兵,与从弟后将军术、冀州牧韩馥、[1]
豫州刺史孔□、兖州刺史刘岱、陈留太守张邈、广陵太守张超、河内太守王匡、山阳太守袁遗、东郡太守桥瑁、[2]济北相鲍信等同时俱起,众各数万,以讨卓为名。绍与王匡屯河内,□屯颖川,馥屯邺,余军咸屯酸枣,约盟,遥推绍为盟主。绍自号车骑将军,领司隶校尉。
注[1]馥字文节,颖川人也。
注[2]英雄记曰,孔□字公绪,陈留人也。王匡字公节,泰山人也。袁遗字伯业,
绍从弟术字公路,汝南汝阳人也。桥瑁字符玮,桥玄族子,先为兖州刺史,甚有威惠。魏氏春秋云刘岱恶而杀之。
董卓闻绍起山东,乃诛绍叔父隗,及宗族在京师者,尽灭之。[1]卓乃遣大鸿胪韩融、少府阴循、执金吾胡母班、将作大匠吴循、越骑校尉王缨譬解绍等诸军。绍使王匡杀班、缨、吴循等,[2]袁术亦执杀阴循,惟韩融以名德免。
注[1]献帝春秋曰:「太傅袁隗,太仆袁基,术之母兄,卓使司隶宣璠尽口收之,母及姊妹婴孩以上五十余人下狱死。」卓别传曰:「悉埋青城门外东都门内,而加书焉。又恐有盗取者,复以尸送郿藏之。」
注[2]海内先贤传曰:「韩融字符长,颖川人。」楚国先贤传曰:「阴循字符基,
南阳新野人也。」汉末名士录曰;「胡母班字季友,泰山人,名在八厨。」谢承书曰:「班,王匡之妹夫。匡受绍旨,收班系狱,欲杀以徇军。班与匡书,略曰:『足下拘仆于狱,欲以衅鼓,此何悖暴无道之甚者也?仆与董卓何亲戚?义岂同恶?足下张虎狼之口,吐长蛇之毒,恚卓迁怒,何其酷哉!死者人之所难,然耻为狂夫所害。若亡者有灵,当诉足下于皇天。夫婚姻者祸福之几,今日着矣。曩为一体,今为血雠,亡人二女,则君之甥,身没之后,慎勿令临仆尸骸。』匡得书,抱班二子哭,班遂死于狱。」
是时豪杰既多附绍,且感其家祸,人思为报,州郡蜂起,莫不以袁氏为名。韩馥见人情归绍,忌其得觿,恐将图己,常遣从事守绍门,不听发兵。桥瑁乃诈作三公移书,传驿州郡,说董卓罪恶,天子危逼,企望义兵,以释国难。
馥于是方听绍举兵。乃谋于觿曰:「助袁氏乎?助董氏乎?」治中刘惠勃然曰:「兴兵为国,安问袁、董?」[1]馥意犹深疑于绍,每贬节军粮,欲使离散。
注[1]英雄记曰:「刘子惠,中山人。兖州刺史刘岱与其书,道『卓无道,天下所共攻,死在旦暮,不足为忧。但卓死之后,当复回师讨文节。拥强兵,何凶逆,宁可得置』。封书与馥,馥得此大惧,归咎子惠,欲斩之。别驾从事耿武等排合伏子惠上,愿并见斩,得不死,作徒,被赭衣,埽除宫门外。」
明年,馥将曲义反畔,馥与战失利。绍既恨馥,乃与义相结。绍客逢纪谓绍曰:
[1]「夫举大事,非据一州,无以自立。今冀部强实,而韩馥庸才,可密要公孙瓒
将兵南下,馥闻必骇惧。并遣辩士为陈祸福,馥迫于仓卒,必可因据其位。」绍然之,益亲纪,即以书与瓒。瓒遂引兵而至,外托*[讨]*董卓,而阴谋袭馥。绍乃使外甥陈留高干及颖川荀谌等[2]说馥曰:「公孙瓒乘胜来南,而诸郡应之。袁车骑引军东向,其意未可量也。窃为将军危之。」馥惧,曰:「然则为之柰何?」谌曰:「君自料宽仁容众,为天下所附,孰与袁氏?」馥曰:「不如也。」「临危吐决,智勇迈于人,又孰与袁氏?」馥曰:「不如也。」「世布恩德,天下家受其惠,
又孰与袁氏?」馥曰:「不如也。」谌曰:「勃海虽郡,其实州也。[3]今将军资三不如之埶,久处其上,袁氏一时之杰,必不为将军下也。且公孙提燕、代之卒,其锋不可当。夫冀州天下之重资,若两军并力,兵交城下,危亡可立而待也。夫袁氏将军之旧,且为同盟。当今之计,莫若举冀州以让袁氏,必厚德将军,公孙瓒不
能复与之争矣。是将军有让贤之名,而身安于太山也。愿勿有疑。」馥素性恇怯,因然其计。馥长史耿武、别驾闵纯、骑都尉沮授闻而谏曰:[4]「冀州虽鄙,带甲百万,谷支十年。袁绍孤客穷军,仰我鼻息,譬如婴儿在股掌之上,绝其哺乳,立可饿杀。柰何欲以州与之?」馥曰;「吾袁氏故吏,且才不如本初。度德而让,古人所贵,诸君独何病焉?」先是,馥从事赵浮、程涣将强弩万人屯孟津,闻之,率兵驰还,请以拒绍,馥又不听。[5]乃避位,出居中常侍赵忠故舍,遣子送印绶以让绍。
注[1]英雄记曰:「纪字符图。初,绍去董卓,与许攸及纪俱诣冀州,以纪聪达有计策,甚亲信之。」逢音庞。
注[2]魏志云谌,荀彧之弟。
注[3]言土广也。
注[4]献帝传曰:「沮授,广平人。少有大志,多谋略。」英雄记曰:「耿武字文威。闵纯字伯典。后袁绍至,馥从事十人弃馥去,唯恐在后,独武、纯杖刀拒,兵不能禁,绍后令田丰杀此二人。」
注[5]英雄记曰:「绍在朝歌清水口,浮等从后来,船数百艘,众万余人,整兵骇鼓过绍营,绍甚恶之。浮等到,谓馥曰:『袁本初军无斗粮,各欲离散,旬日之闲,必土崩瓦解。明将军但闭户高枕,何忧何惧?』」
绍遂领冀州牧,承制以馥为奋威将军,而无所将御。引沮授为别驾,因谓授曰:「
贼臣作乱,朝廷迁移。吾历世受宠,志竭力命,兴复汉室。然齐桓非夷吾不能成霸,
句践非范蠡无以存国。今欲与卿戮力同心,共安社稷,将何以匡济之乎?」授进
曰:「将军弱冠登朝,播名海内。值废立之际,忠义奋发,单骑出奔,董卓怀惧,济河而北,勃海稽服。[1]拥一郡之卒,撮冀州之众,[2]威陵河朔,名重天下。
若举军东向,则黄巾可埽;还讨黑山,则张燕可灭;[3]回师北首,则公孙必禽;
震胁戎狄,则匈奴立定。横大河之北,合四州之地,[4]收英雄之士,拥百万之众,迎大驾于长安,复宗庙于洛邑,号令天下,诛讨未服。以此争锋,谁能御之!比及数年,其功不难。」绍喜曰:「此吾心也。」[5]即表授为奋武将军,使监护诸将。
注[1]稽音启。
注[2]广雅曰:「撮,持也。」
注[3]黑山在今□州□县西北。九州春秋曰「燕本姓褚。黄巾贼起,燕聚少年为腢盗,博陵张牛角亦起与燕合。燕推牛角为帅,俱攻瘿陶。牛角为飞矢所中,被创且死,大会其众,告曰:『必以燕为帅。』牛角死,众奉燕,故改姓张。性剽悍,捷速过人,故军中号曰『飞燕』。其后人众浸广,常山、赵郡、中山、上党、河内诸山谷皆相通,号曰『黑山』」也。
注[4]四州见下。
注[5]左传秦伯曰:「是吾心也。」
魏郡审配,钜鹿田丰,[1]并以正直不得志于韩馥。绍乃以丰为别驾,配为治中,甚见器任。馥自怀猜惧,辞绍索去,[2]往依张邈。后绍遣使诣邈,有所计议,因共耳语。馥时在坐,谓见图谋,无何,如厕自杀。[3]
注[2]先贤行状曰:「配字正南。少忠烈慷慨,有不可犯之节。绍领冀州,委腹心之任。丰字符皓。天姿缨杰,权略多奇。绍军之败也,土崩奔走,徒众略尽,军将皆抚膝啼泣曰:『向使田丰在此,不至于是。』」
注[2]英雄记曰:「绍以河内朱汉为都官从事。汉先时为馥所不礼,内怀忿恨,且欲徼迎绍意,□发城郭兵围守馥第,拔刃登屋,馥走上楼,收得馥大儿,搥折两脚。绍亦立收汉杀之。馥犹忧怖,故报绍索去。」
注[3]九州春秋曰:「至退,因以书刀自杀。」
(觿)即众字的乱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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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冬,公孙瓒大破黄巾,还屯盘河,[1]...
其冬,公孙瓒大破黄巾,还屯盘河,[1]威震河北,冀州诸城无不望风响应。
绍乃自击之。瓒兵三万,列为方陈,分突骑万匹,翼军左右,其锋甚锐。绍先令曲义领精兵八百,强弩千张,以为前登。瓒轻其兵少,纵骑腾之,义兵伏楯下,一时同发,瓒军大败,斩其所置冀州刺史严纲,获甲首千余级。曲义追至界桥,[2]瓒敛兵还战,义复破之,遂到瓒营,拔其牙门,[三3余觿皆走。绍在后十数里,闻瓒已破,发赜息马,唯 帐下强弩数十张,大戟士百许人。瓒散兵二千余骑卒至,围绍数重,射矢雨下。田丰扶绍,使□入空垣。绍脱兜鍪抵地,曰:「大丈夫当前□死,而反逃垣墙闲邪?」促使诸弩竞发,多伤瓒骑。
觿不知是绍,颇稍引□。会曲义来迎,骑乃散退。三年,瓒又遣兵至龙凑挑战,绍复击破之。瓒遂还幽州,不敢复出。
注[1]尔雅有九河,钩盘是其一也。故河道在今德州昌平县界,入沧州乐陵县今名枯盘河。
注[2]九州春秋曰:「还屯广宗界桥。」今贝州宗城县东有古界城,此城近枯漳水,则界桥盖当在此之侧也。
注[3]真人水镜经曰:「凡军始出,立牙竿必令完坚;若有折,将军不利。」牙门旗竿,军之精也。即周礼司常职云「军旅会同置旌门」是也。
四年初,天子遣太仆赵岐和解关东,使各罢兵。瓒因此以书譬绍曰:「赵太仆以周、邵之德,衔命来征,宣扬朝恩,示以和睦,旷若开云见日,何喜如之!昔贾复、寇恂争相危害,遇世祖解纷,遂同舆并出。衅难既释,时人美之。自惟边鄙,得与将军共同斯好,此诚将军之眷,而瓒之愿也。」绍于是引军南还。
三月上巳,大会宾徒于薄落津。[1]闻魏郡兵反,与黑山贼干毒等数万人共覆邺城,杀郡守。[2]坐中客家在邺者,皆忧怖失色,或起而啼泣,绍容貌自若,不改常度。[3]贼有陶升者,自号「平汉将军」,[4]独反诸贼,将部觿踰西城入,闭府门,具车重,[5]载绍家及诸衣冠在州内者,身自扞□,送到斥丘。[六]
绍还,因屯斥丘,以陶升为建义中郎将。六月,绍乃出军,入朝歌鹿肠山苍岩谷口,[6]讨干毒。围攻五日,破之,斩毒及其觿万余级。绍遂寻山北行,进击诸贼左髭丈八等,皆斩之,又击刘石、青牛角、黄龙、左校、郭大贤、李大目、于氐根等、复斩数万级,皆屠其屯壁。遂与黑山贼张燕及四营屠各、鴈门乌桓战于常山。燕精兵数万,骑数千匹,连战十余日,燕兵死伤虽多,绍军亦疲,遂各退。曲义自恃有功,骄纵不轨,绍召杀之,而并其觿。
注[1]历法三月建辰,己卯退除,可以拂除灾也。韩诗曰:「溱与洧,方洹洹兮。」薛君注云:「郑国之俗,三月上巳之辰,两水之上招魂续魄,拂除不祥,故诗人愿与所说者俱往也。」郦元水经注曰:「漳水经钜鹿故城西,谓之薄落津。」续汉志瘿陶县有薄落亭。
注[2]管子曰,齐桓公筑五鹿、中牟、邺,以御诸侯。
注[3]献帝春秋曰:「绍劝督引满投壶,言笑容貌自若。」
注[4]英雄记曰:「升故为内黄小吏。」
注[5]重,辎重也。
注[6]斥丘,县,属钜鹿郡,故城在今相州成安县东南。十三州志云:「土地斥卤,故曰斥丘。」
注[7]朝歌故城在今□县西。续汉志曰:「朝歌有鹿肠山。」
兴平二年,拜绍右将军。其冬,车驾为李傕等所追于曹阳,沮授说绍曰:「将军累叶台辅,世济忠义。今朝廷播越,宗庙残毁,观诸州郡,虽外托义兵,内实相图,未有忧存社稷恤人之意。且今州城粗定,兵强士附,西迎大驾,即宫邺都,挟天子而令诸侯,□士马以讨不庭,谁能御之?」[1]绍将从其计。颖川郭图、淳于琼曰:[2]「汉室陵□,为日久矣,今欲兴之,不亦难乎?且英雄并起,各据州郡,连徒聚觿,动有万计,所谓秦失其鹿,先得者王。[3]今迎天子,动辄表闻,从之则权轻,违之则拒命,非计之善者也。」授曰:「今迎朝廷,于义为得,于时为宜。若不早定,必有先之者焉。夫权不失几,功不猒速,愿其图之。」帝立既非绍意,竟不能从。
注[1]左传,周襄王出奔于郑,狐偃言于晋文公曰:「求诸侯莫如勤王,诸侯信之,且大义也。继文之业而信宣于诸侯,今为可矣。」文公从之,纳襄王,遂成霸业。
注[2]九州春秋图字公则。
注[三3史记曰,蒯通曰:「秦失其鹿,天下共追之,高才者先得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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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有三子:谭字显思,熙字显雍,尚字显甫。...
绍有三子:谭字显思,熙字显雍,尚字显甫。谭长而惠,尚少而美。绍后妻刘有宠,而偏爱尚,数称于绍,绍亦奇其姿容,欲使传嗣。乃以谭继兄后,出为青州刺史。沮授谏曰:「世称万人逐兔,一人获之,贪者悉止,分定故也。[1]且年均以贤,德均则卜,古之制也。[2]愿上惟先代成败之诫,下思逐兔分定之义。若其不改,祸始此矣。」绍曰:「吾欲令诸子各据一州,以视其能。」于是以中子熙为幽州刺史,外甥高干为并州刺史。
注[1]慎子曰:「兔走于街,百人追之,贪人具存,人莫之非者,以兔为未定分也。积兔满巿,过不能顾,非不欲兔也,分定之后,虽鄙不争。」子思子、商君书并载,其词略同。
注[2]左传曰:「王后无嫡则择立长,年钧以德,德钧以卜。」
建安元年,曹操迎天子都许,乃下诏书于绍,责以地广兵多而专自树党,不闻
王之师而但□相讨伐。绍上书曰:(臣闻昔有哀叹而霜陨,[1]悲哭而崩城者。[2]
每读其书,谓为信然,于今况之,乃知妄作。何者?臣出身为国,破家立事,至乃
怀忠获衅,抱信见疑,昼夜长吟,剖肝泣血,曾无崩城陨霜之应,故邹衍、□妇何
能感彻。
注[1]淮南子曰:「邹衍事燕惠王尽忠,左右谮之,仰天而哭。夏五月,天为降霜。」
注[2]齐庄公攻莒,为五乘之宾,而□梁独不预。归而不食,其母曰:「食!汝生而无义,死而无名,则虽非五乘,孰不汝笑?生而有义,死而有名,则五乘之宾尽汝下也。」及与莒战,梁遂厮杀二十七人而死。妻闻而哭,城为之氿而隅为之崩。见说苑。
臣以负薪之资,[1]拔于陪隶之中,[2]奉职宪台,擢授戎校。常侍张让等滔乱天常,侵夺朝威,贼害忠德,扇动奸党。故大将军何进忠国疾乱,义心赫怒,以臣颇有一介之节,可责以鹰犬之功,故授臣以督司,谘臣以方略。臣不敢畏惮强御,避祸求福,与进合图,事无违异。忠策未尽而元帅受败,[3]太后被质,宫室焚烧,陛下圣德幼冲,亲遭□困。时进既被害,师徒丧沮,臣独将家兵百余人,抽戈承明,竦□翼室,[4]虎叱腢司,奋击凶丑,曾不浃辰,罪人斯殄。[5]此诚愚臣效命之一验也。
注[1]负薪谓贱人也。礼记曰:「问士之子长幼,长曰能负薪矣,幼曰未能负薪。」
注[2]陪,重也。左传曰:「王臣公,公臣卿,卿臣大夫,大夫臣士,士臣皁,皁臣隶,隶臣僚,僚臣仆,仆臣台。」又曰:「是无陪台也。」陪隶犹陪台。
注[3]元帅谓何进。
注[4]山阳公载记曰:「绍与王匡等并力入端门,于承明堂上格杀中常侍高望等二人。」尚书曰:「延入翼室。」孔安国注:「翼,明也。室谓路寝。」
注[5]浃,□也。左传曰:「浃辰之闲。」杜预曰:「十二日也。」
会董卓乘虚,所图不轨。臣父兄亲从,并当大位,[1]不惮一室之祸,苟惟宁国之义,故遂解节出奔,创谋河外。[2]时卓方贪结外援,招悦英豪,故即臣勃海,申以军号,[3]则臣之与卓,未有纤芥之嫌。若使苟欲滑泥扬波,偷荣求利,[4]则进可以享窃禄位,退无门户之患。然臣愚所守,志无倾夺,故遂引会英雄,兴师百万,饮马孟津,歃血漳河。[5]会故冀州牧韩馥怀挟逆谋,欲专权埶,绝臣军粮,不得踵系,至使猾虏肆毒,害及一门,尊卑大小,同日并戮。鸟兽之情,犹知号呼。[6]臣所以荡然忘哀,貌无隐戚者,[7]诚以忠孝之节,道不两立,顾私怀己,不能全功。斯亦愚臣破家徇国之二验也。
注[1]谓叔隗为太传,从兄基为太仆。
注[2]河外,河南。
注[3]即谓就拜也。山阳公载记曰:「董卓以绍为前将军,封邟乡侯。绍受侯,不受前将军。」
注[4]滑,混也。楚词:「滑其泥,扬其波。」
注[5]献帝春秋曰:「绍合冀州十郡守相,众数十万,登□歃血,盟曰:『贼臣董卓,承汉室之微,负兵甲之众,陵越帝城,跨蹈王朝,幽鸩太后,戮杀弘农,提挈幼主,越迁秦地,残害朝臣,斩刈忠良,焚烧宫室,蒸乱宫人,发掘陵墓,虐及鬼神,过恶烝皇天,浊秽熏后土。神祇怨恫,无所凭恃,兆人泣血,无所控告,仁贤之士,痛心疾首,义士奋发,云兴雾合,咸欲奉辞伐罪,躬行天诛。凡我同盟之后,毕力致命,以伐凶丑,同□王室,翼戴天子。有渝此盟,神明是殛,俾坠其师,无克祚国!』」。
注[6]礼记曰:「凡生天地之闲者,有血气之属必有知,有知之属莫不知爱其类。今是夫鸟兽则失丧其腢匹,越月踰时焉,则必反巡过其故乡,翔回焉,
鸣号焉,蹢躅焉,踟木焉,然后乃能去之。小者至于燕爵,犹有啁纵之顷焉,然后乃能去之。」
注[7]隐,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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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黄巾十万焚烧青、兖、黑山、张杨蹈藉冀城...
又黄巾十万焚烧青、兖、黑山、张杨蹈藉冀城。臣乃旋师,奉辞伐畔。金鼓未震,
狡敌知亡,故韩馥怀惧,谢咎归土,张杨、黑山同时乞降。臣时辄承制,窃比窦融,以议郎曹操权领兖州牧。[1]会公孙瓒师旅南驰,陆掠北境,臣即星驾席卷,与瓒交锋。假天之威,每战辄克。臣备公族子弟,生长京辇,颇闻俎豆,不习干戈;
加自乃祖先臣以来,世作辅弼,咸以文德尽忠,得免罪戾。臣非与瓒角戎马之埶,
争战阵之功者也。诚以贼臣不诛,春秋所贬,[2]苟云利国,专之不疑。[3]
故冒践霜雪,不惮劬勤,实庶一捷之福,以立终身之功。社稷未定,臣诚耻之。
太仆赵岐衔命来征,宣明陛下含弘之施,蠲除细故,与下更新,奉诏之日,引师南辕。[4]是臣畏怖天威,不敢怠慢之三验也。
注[1]窦融行西河五郡大将军事,以梁统为武威太守。
注[2]公羊传曰:「赵盾弒其君夷戏。弒者赵穿也。曷为加之赵盾?不讨贼也。
赵盾曰:『天乎!予无辜。』史曰:『尔为仁为义,人弒尔君,而复国不讨贼,非弒如何?』」
注[3]左传曰:「苟利社稷,专之可也。」
注[4]左传曰:「令尹南辕反旆。」杜预曰:「回军南向。」
又臣所上将校,率皆清英宿德,令名显达,登锋履刃,死者过半,勤恪之功,不见
书列。而州郡牧守,竞盗声名,怀持二端,优游顾望,皆列土锡圭,跨州连郡,是
以远近狐疑,议论纷错者也。臣闻守文之世,德高者位尊;仓卒之时,功多者赏厚。
陛下播越非所,洛邑乏祀,海内伤心,志士愤惋。是以忠臣肝脑涂地,肌肤横分而无悔心者,
义之所感故也。今赏加无劳,以携有德;[1]杜黜忠功,以疑觿望。斯岂腹心之远图?
将乃谗慝之邪说使之然也?臣爵为通侯,位二千石。殊恩厚德,臣既叨之,岂敢窥觊重
礼,以希彤弓玈矢之命哉?[2]诚伤偏裨列校,勤不见纪,尽忠为国,□成重愆。斯蒙
恬所以悲号于边狱,[3]白起歔欷于杜邮也。[4]太傅日磾位为师保,任配东征,而耗
乱王命,[5]宠任非所,凡所举用,皆觿所捐□。而容纳其策,以为谋主,令臣骨肉兄
弟,还为雠敌,交锋接刃,构难滋甚。臣虽欲释甲投戈,事不得已。诚恐陛下日月之明,
有所不照,四聪之听有所不闻,乞下臣章,咨之腢贤,使三槐九棘,议臣罪戾。[6]若
以臣今行权为衅,则桓、文当有诛绝之刑;[七]若以觿不讨贼为贤,则赵盾可无书弒之
贬矣。
臣虽小人,志守一介。若使得申明本心,不愧先帝,则伏首欧刀,褰衣就镬,臣之
愿也。惟陛下垂尸鸠之平,[8]绝邪谄之论,无令愚臣结恨三泉。[9]
注[1]携,离也。
注[2]左氏传曰:「王命尹氏策晋文公为侯伯,赐之大路之服,戎路之服,彤弓一,
彤矢百,玈弓十,玈矢千。」
注[3]史记曰,胡亥遣使者杀蒙恬,恬不肯死,使者即以属吏,系于阳周。恬喟然
太息曰:「恬罪当死矣。起临洮属之辽东,城万余里。此其中不能无绝地桩,此乃恬之
罪也!」遂吞药自杀。
注[4]史记曰,秦王免白起为士伍,迁之阴密。白起既行,出咸阳西门十里,至杜
邮,秦王乃使使者赐之□,自裁。
注[5]三辅决录注曰:「马日磾字翁叔,马融之族子。少传融业,以才学进,历位
九卿,遂登台辅。」献帝春秋曰:「日磾假节东征,循抚州郡。术在寿春,不肃王命,
侮慢日磾,借节观之,因夺不还,从术求去,而术不遣,既以失节屈辱,忧恚而死。」
注[6]周官曰:「三槐,三公位焉。左九棘,孤卿大夫位焉。右九棘,
公侯伯子男位焉。」郑玄注曰:「槐之言怀也,言怀来人于此欲与谋也。树棘以为位者,
取其赤心而外刺,像以赤心有刺也。」
注[7]齐桓、晋文时,周室弱,诸侯不朝,桓、文权行征伐,率诸侯以朝天子。
注[8]尸鸠,鴶鵴也。诗国风曰:「尸鸠在桑,其子七兮,叔人君子,其仪一兮。」
毛苌注曰:「尸鸠之养其子,旦从上下,暮从下上,平均如一。言善人君子执义亦
如此。」
注[9]三者,数之小终,言深也。前书曰:「下锢三泉。」
于是以绍为太尉,封邺侯。[1]时曹操自为大将军,绍耻为之下,[2]伪表辞不受。
操大惧,乃让位于绍。二年,使将作大匠孔融持节拜绍大将军,锡弓矢节钺,虎贲百人,
[3]兼督冀、青、幽、并四州,然后受之。
注[1]献帝春秋曰:「使将作大匠孔融持节之邺,拜太尉绍为大将军,改封邺侯。」
注[2]大尉位在大将军上。初,武帝以□青征伐有功,以为大将军,欲尊宠之,故
置大司马官号以冠之。其后霍光、王凤等皆然。明帝以弟东平王苍有贤材,以为骠骑大
将军,以王故,位公上。和帝以舅窦宪征匈奴,还迁大将军,在公上,以勋戚者不拘常
例焉。
注[3]礼含文嘉曰:「九锡一曰车马,二曰衣服,三曰乐器,四曰朱户,五曰纳陛,
六曰虎贲之士百人,七曰斧钺,八曰弓矢,九曰秬鬯。」春秋元命苞曰「赐虎贲得专征
伐,赐斧钺得诛」也。
绍每得诏书,患有不便于己,乃欲移天子自近,使说操以许下埤[1]湿,洛阳残破,
宜徙都甄城,[2]以就全实。操拒之。田丰说绍曰:「徙都之计,既不克从,宜早图许,
奉迎天子,动托诏令,响号海内,此筭之上者。不尔,终为人所禽,虽悔无益也。」绍
不从。四年春,击公孙瓒,遂定幽土,事在瓒传。
注[1]埤亦下也。音婢。
注[2]甄音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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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既并四州之地,众数十万,而骄心转盛,贡...
绍既并四州之地,众数十万,而骄心转盛,贡御稀简。主簿耿包密白绍曰:「赤德
衰尽,袁为黄胤,宜顺天意,[1]以从民心。」绍以包白事示军府僚属,议者以包妖妄
宜诛。绍知众情未同,不得已乃杀包以弭其多。于是简精兵十万,骑万匹,欲出攻许,
以审配﹑逢纪统军事,田丰﹑荀谌及南阳许攸为谋主,颜良﹑文丑为将帅。沮授进说曰:
「近讨公孙,师出历年,百姓疲敝,仓库无积,赋役方殷,此国之深忧也。宜先遣使献
捷天子,务农逸人。若不得通,乃表曹操隔我王路,然后进屯黎阳,渐营河南,益作舟
船,缮修器械,分遣精骑,抄其边鄙,令彼不得安,我取其逸。如此可坐定也。」郭图
﹑审配曰:「兵书之法,十围五攻,敌则能战。[2]今以明公之神武,连河朔之强众,
以伐曹操,其埶譬若覆手。[3]今不时取,后难图也。」授曰:「盖救乱诛暴,谓之义兵;恃众凭强,谓之骄兵。义者无敌,骄者先灭。[4]曹操奉迎天子,建宫许都。今举师南向,于义则违。且庙胜之策,不在强弱。[5]曹操法令既行,士卒精练,非公孙瓒坐受围者也。今□万安之术,而兴无名之师,[6]窃为公惧之。」图等曰:「武王伐纣,不为不义;况兵加曹操,而云无名!且公师徒精勇,将士思奋,而不及时早定大业,所谓『天与不取,反受其咎』。[7]此越之所以霸,吴之所以灭也。监军之计,在于持牢,而非见时知几之变也。」绍纳图言。
图等因是谮沮授曰:「授监统内外,威震三军,若其浸盛,何以制之!夫臣与主同
者*[昌,主与臣同者]*亡,此黄石之所忌也。[8]且御众于外,不宜知内。」
[9]绍乃分授所统为三都督,使授及郭图﹑淳于琼各典一军,未及行。
注[1]献帝春秋曰:「袁,舜后。黄应代赤,故包有此言。」
注[2]十倍则围之,五倍则攻之。
注[3]前书陆贾谓南越王曰:「越杀王降汉,如反复手耳。」
注[4]前书魏相上书曰:「救乱诛暴,谓之义兵。兵义者王。敌加于己,不得已而
起者,谓之应兵。兵应者胜。争恨小故,不胜愤怒者,谓之忿兵。兵忿者败。
利人土地货宝者,谓之贪兵。兵贪者破。恃国家之大,矜人庶之众 ,欲见威于敌者,
谓之骄兵。兵骄者灭。此非但人事,乃天道也。」
注[5]淮南子曰:「运筹于庙堂之中,决胜乎千里之外。」
注[6]前书曰,新城三老说高祖曰:「顺德者昌,逆德者亡。兵出无名,事故不
成。」音义曰:「有名,伐有罪也。」
注[7]史记范蠡谓句践曰:「天与不取,反受其咎。」
注[8]臣与主同者,权在于主也。主与臣同者,权在臣也。黄石者,即张良于下邳
圯上所得者,三略也。圯音以之反。
注[9]淮南子曰:「国不可从外理,军不可从中御。」
五年,左将军刘备杀徐州刺史车冑,据沛以背曹操。操惧,乃自将征备。田丰说绍
曰:「与公争天下者,曹操也。操今东击刘备,兵连未可卒解,今举军而袭其后,可一
往而定。兵以几动,斯其时也。」绍辞以子疾,未得行。丰举杖击地曰:「嗟乎,事去
矣!夫遭难遇之几,而以婴儿病失其会,惜哉!」绍闻而怒之,从此遂疏焉。
曹操畏绍过河,乃急击备,遂破之。备奔绍,绍于是进军攻许。田丰以既失前几,
不宜便行,谏绍曰:「曹操既破刘备,则许下非复空虚。且操善用兵,变化无方,众虽
少,未可轻也。今不如久持之。将军据山河之固,拥四州之众,外结英雄,内修农战,
然后简其精锐,分为奇兵,[1]乘虚迭出,以扰河南,救右则击其左,救左则击其右,
使敌疲于奔命,人不得安业,我未劳而彼已困,不及三年,可坐克也。今释庙胜之策而
决成败于一战,若不如志,悔无及也。」绍不从。丰强谏忤绍,绍以为沮众,遂械系之。
乃先宣檄曰:
注[1]孙子兵法曰:「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也。」注云:「正者当敌,奇者击其
不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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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闻明主图危以制变,忠臣虑难以立权。曩者...
盖闻明主图危以制变,忠臣虑难以立权。曩者强秦弱主,赵高执柄,专制朝命,威
福由己,终有望夷之祸,污辱至今。[1]及臻吕后,禄﹑产专政,□断万机,决事禁省,下陵上替,海内寒心。于是绛侯﹑朱虚兴威奋怒,诛夷逆暴,尊立太宗,故能道化兴隆,光明融显。此则大臣立权之明表也。[2]
注[1]始皇崩,胡亥立,赵高为丞相。胡亥梦白虎啮其左骖马,杀之,心不乐。 问占梦,卜泾水为崇,胡亥乃斋望夷宫。赵高令其豻阎乐逼胡亥使自杀。张华云:
「望夷之宫在长陵西北长平观,东临泾水,作之以望北夷。」事见史记。 注[2]吕后专制,以兄子禄为赵王﹑上将军,产为梁王﹑相国,各领南北军。 吕后崩,欲为乱,绛侯周勃﹑朱虚侯刘章等共诛之,立文帝,庙称太宗。左传闵子
马曰:「下陵上替,能无乱乎?」
司空曹操祖父腾,故中常侍,与左悺﹑徐璜并作妖孽,饕餮放横,伤化虐人。[1]
父嵩,乞匄携养,[2]因臧买位,舆金辇宝,输货权门,窃盗鼎司,倾覆重器。 操奸阉遗丑,本无令德,僄狡锋侠,好乱乐祸。[3]幕府董统鹰扬,埽夷凶逆,[4]
续遇董卓侵官暴国,[5]于是提剑挥鼓,发命东夏,广罗英雄,弃瑕录用,故遂与操
参咨策略,谓其鹰犬之才,爪牙可任。至乃愚佻短虑,轻进易退,伤夷折磨,数丧师
徒。[6]幕府辄复分兵命锐,修完补辑,表行东郡太守﹑兖州刺史,被以虎文,[7]授
以偏师,奖就威柄,冀获秦师一克之报。[8]而遂乘资跋扈,肆行酷烈,割剥元元,
残贤害善。[9]故九江太守边让,英才鑈逸,以直言正色,论不阿谄,身被枭悬之戮,
妻孥受灰灭之咎。自是士林愤痛,人怨天怒,一夫奋臂,举州同声,故躬破于徐方,
地夺于吕布,[10]彷徨东裔,蹈据无所。幕府惟强干弱枝之义,且不登畔人之党,[11
]故复援旍擐甲,席卷赴征,金鼓响震,布众破沮,[12]拯其死亡之患,复其方伯之任
。是则幕府无德于兖土,而有大造于操也。[13]
注[1]贪财为饕,贪食为餮。悺音乌板反。 注[2]续汉志曰:「嵩字巨高。灵帝时卖官,嵩以货得拜大司农﹑大鸿胪,代崔烈
为太尉。」魏志曰:「嵩,腾养子,莫能审其生出本末。」曹瞒传及郭颁代语并云嵩,
夏侯氏子,惇之叔父。魏太祖于惇为从父兄弟也。「匄」亦「乞」也。 注[3]方言曰:「僄,轻也。」魏志曰:「操少机警有权数,而任侠放荡,不修行
业。」锋侠言如其锋之利也。僄音方妙反。或作「剽」,劫财物也,音同。 注[4]谓绍诛诸阉人,无少长皆斩之。 注[5]左传:「侵官冒也。」 注[6字书曰:「佻,轻也。」魏志曰:「操引兵西,将据成□,到荥阳汴水,遇
卓将徐荣,战不利,士卒死伤多,操为流矢所中,所乘马被创。曹洪以马与操,得夜遁,
又为吕布所败。」 注[7]续汉志曰:「虎贲将,冠鹖冠,虎文单衣。襄邑岁献织成虎文衣。」 注[8]秦穆公使孟明视﹑西乞术﹑白乙丙伐郑,晋襄公败诸殽,执孟明等。文嬴请
而舍之,归于秦。穆公复用孟明伐晋,晋人不敢出,封殽尸而还。事见左传。 注[9]太公金匮曰:「天道无亲,常与善人。今海内陆沈于殷久矣,何乃急于元元
哉?」 注[10]魏志曰:「陶谦为徐州牧,操初征之,下十余城。后复征谦,收五城,遂
略地至东海。还过郯,会张邈与陈宫畔迎吕布,郡县皆应。布西屯濮阳而操攻之,布出
兵战,操兵奔,阵乱,驰突火出,坠马烧左手掌,司马楼异扶操上马,遂得引去。」 注[11]强干弱枝,解见班固传。左传宋大夫鱼石等以宋彭城畔属楚,经书「宋彭城」,传曰
「非宋地,追书也,且不登畔人也」。杜预注曰:「登,成也。」 注[12]左传曰:「擐甲执兵。」杜预注曰:「擐,贯也。」前书杨雄曰:「云彻
席卷,后无余灾。」魏志曰:「操袭定陶未拔,会布至,击破之。布将薛兰﹑李封屯钜
野,操攻之。布救兰败,布走。布复与陈宫将万余人来]战,操时兵少,设伏纵奇兵击,
大破之。布夜走,东奔刘备。」 注[13]左传使吕相绝秦曰:「秦师克还无害,则是我有大造于西也。」杜预注曰:
「造,成也。」 会后銮驾东反,腢虏乱政。时冀州方有北鄙之警,匪遑离局,[1]故使从事中郎徐
勋就发遣操,使缮修郊庙,翼卫幼主。而便放志专行,威劫省禁,卑侮王僚,败法乱纪,坐召三台,专制朝政,[2]爵赏由心,刑戮在口,所爱光五宗,所怨灭三族,[3]腢谈者受显诛,腹议者蒙隐戮,[4]道路以目,百辟钳口,[5]尚书记期会,公卿充员品而
已。[6]
注[1]北鄙之儆谓公孙瓒攻绍也。左传曰:「局部也。」杜预注曰:「远其部曲为
离局。」 注[2]晋书曰:「汉官尚书为中台,御史为宪台,谒者为外台,是谓三台。」 注[3]五宗谓上至高祖,下及孙。三族谓父族﹑母族﹑妻族。 注[4]大农颜异与张汤有隙,人告异,汤推异与客言诏令下有不便者,异不言,微
反唇。汤遂奏,异九卿,见令不便,不入言而腹非,论死,见前书。 注[5]国语曰:「厉王虐,国人谤王。邵公告王曰:『人不堪命矣。』王怒,得卫
巫,使监谤,以告则杀之。国人莫敢言,道路以目。」周书曰:「贤哲钳口,小人鼓
舌。」何休注公羊传曰:「柑,以木衔其口也。」「钳」或作「柑」,音渠廉反。 注[6]前书贾谊曰:「大臣特以簿书不报,期会之闲,以为大故。」 故太尉杨彪,历典二司,元纲极位。[1]操因睚眦,被以非罪,篣楚并兼,五毒俱
至,[2]触情放慝,不顾宪章。又议郎赵彦,忠谏直言,议有可纳,故圣朝含听,改容
加锡。操欲迷夺时明,杜绝言路,擅收立杀,不俟报闻。又梁孝王先帝母弟,坟陵尊显,松柏桑梓犹宜恭肃。操率将吏士,亲临发掘,破棺裸尸,掠取金宝,至令圣朝流涕,士民伤怀。[3]又署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所过毁突,无骸不露。身处三公之官,而行桀虏之态,污国虐民,毒施人鬼。 加其细政苛惨,科防互设,矰缴充蹊,坑稨塞路,举手挂网罗,动足蹈机埳,是以
兖﹑豫有无聊之人,帝都有呼嗟之怨。[4]
注[1]续汉书曰:「彪代董卓为司空,又代黄琬为司徒。时袁术僭乱,操托彪与术
婚姻,诬以欲图废置,奏收下狱,劾以大逆。」 注[2]献帝春秋曰:「收彪下狱考实,遂以策罢。」 注[3]前书曰,孝文皇帝窦皇后生孝景帝﹑梁孝王武。 注[4]管子曰:「天下无道,人在爵位者皆不自聊生。」 历观古今书籍所载,贪残虐烈无道之臣,于操为甚。莫府方诘外奸,未及整训,加
意含覆,冀可弥缝。[1]而操豺狼野心,潜包祸谋,[2]乃欲桡折栋梁,孤弱汉室,[3]
除忠害善,专为枭雄。往岁伐鼓北征,讨公孙瓒,强御桀逆,拒围一年。操因其未破,阴交书命,欲托助王师,以见掩袭,故引兵造河,方舟北济。会行人发露,瓒亦枭夷,故使锋芒挫缩,厥图不果。屯据敖仓,阻河为固,[4]乃欲运螳蜋之斧,御隆车之隧。[5]莫府奉汉威灵,折冲宇宙,长戟百万,胡骑千腢,奋中黄﹑育﹑获之士,[6]骋良弓劲弩之埶,[7]并州越太行,[8]青州涉济﹑漯,[9]大军泛黄河以角其前,荆州下
宛﹑叶而掎其后。[10]雷震虎步,并集虏廷,若举炎火以焚飞蓬,[11]覆沧海而注
熛炭,[12]有何不消灭者哉?
注[1]左传曰:「弥缝敝邑。」杜预注曰:「弥缝犹补合。」 注[2]左传曰,楚司马子良生子越椒,令尹子文曰:「必杀之。是子也,熊虎之状
而豺狼之声,弗杀必灭若敖氏。谚曰『狼子野心』,是乃狼也,其可畜乎!」 注[3]周易「栋桡之凶,不可有以辅」也。 注[4]献帝春秋曰:「操引军造河,托言助绍,实图袭邺,以为瓒援。会瓒破灭,
绍亦觉之,以军退,屯于敖仓。」 注[5]韩诗外传曰:「齐庄公猎,有螳蜋举足将持其轮,问其御曰:『此何虫?』
对曰:『此螳蜋也。此虫知进而不知退,不量其力而轻就敌。』公曰:『此为天下勇士
矣。』回车避之,勇士归焉。」亦见淮南子。又庄子曰:「螳蜋怒臂以当车辙,不知其
不胜任也。」隧,道也。 注[6]尸子曰:「中黄伯曰:『我左执太行之獶,右执雕虎,唯象未试。』」
史记范睢说秦昭王「乌获﹑任鄙之力,庆忌﹑夏育之勇」也。 注[7]文子曰:「狡兔得而猎犬烹,高鸟尽而良弓臧。」史记苏秦说韩王曰:「天
下之强弓劲弩,皆从韩出。」 注[8]绍甥高干为并州刺史,故言越太行山而来助。 注[9]绍长子谭为青州刺史。济,漯,二水名,在今齐州界。漯音他合反。 注[10]贾逵注国语曰:「从后牵曰掎。」音居蚁反。左传曰「晋人角之,诸戎掎
之」是也。荆州谓刘表也。与绍交,故云下宛﹑叶。 注[11]楚词曰:「离忧患而乃寤,若纵火于秋蓬。」 注[12]黄石公三略曰:「夫以义而讨不义,若决河而沉荧火,其克必也。」 当今汉道陵遟,纲弛网绝,操以精兵七百,围守宫阙,外称陪卫,内以拘质,惧篡
逆之祸,因斯而作。乃忠臣肝脑涂地之秋,烈士立功之会也。可不勖哉![1]
注[1]据陈琳集,此檄陈琳之词也。魏志曰:「琳字孔璋,广陵人,避难冀州,袁
绍使典文章。绍败,归太祖。太祖谓曰:『卿昔为本初移书,但可罪状孤而已,恶恶止
其身,何乃上及父祖邪?』琳谢罪。太祖爱其才而不咎也。」流俗本此下有「陈琳之辞」
者,非也。
作者:
袁资友
时间:
2006-2-20 18:11
标题:
乃先遣颜良攻曹操别将刘延于白马,[1]绍...
乃先遣颜良攻曹操别将刘延于白马,[1]绍自引兵至黎阳。沮授临行,会其宗族,
散资财以与之。曰:「埶存则威无不加,埶亡则不保一身。哀哉!」其弟宗曰:「曹操
士马不敌,君何惧焉?」授曰:「以曹兖州之明略,又挟天子以为资,我虽克伯珪,众
实疲敝,而主骄将□,军之破败,在此举矣。杨雄有言:『六国蚩蚩,为嬴弱姬。』今
之谓乎!」[2]曹操遂救刘延,击颜良斩之。[3]绍乃度河,壁延津南。[4]沮授临船
叹曰:「上盈其志,下务其功,悠悠黄河,吾其济乎!」遂以疾退,绍不许而意恨之,
复省其所部,并属郭图。
注[1]白马,县,属东郡,今滑州县也,故城在今县东。
注[2]法言之文也。嬴,秦姓也。姬,周姓。方言:「蚩,悖也。」六国悖惑,侵
弱周室,终为秦所并也。
注[3]蜀志曰:「曹公使张辽及关羽为先锋,羽望见良麾盖,策马刺良万觿之中,
斩其首还,诸将莫能当,遂解白马围。」
注[4]郦元水经注曰:「汉孝文时河决酸枣,东溃金堤,大发卒塞之,武帝作瓠子
之歌,皆谓此口也。」又东北谓之延津。杜预注左传:「陈留酸枣县北有延津。」
绍使刘备﹑文丑挑战,曹操又击破之,斩文丑。再战而禽二将,绍军中大震。
操还屯官度,[1]绍进保阳武。[2]沮授又说绍曰:「北兵虽众,而劲果不及南军;
南军谷少,而资储不如北。南幸于急战,北利在缓师。宜徐持久,旷以日月。」绍不从。
连营稍前,渐逼官度,遂合战。操军不利,[3]复还坚壁。绍为高橹,起土山,射营中,
[4]营中皆蒙楯而行。[5]操乃发石车击绍楼,皆破,军中呼曰「霹雳车」。[6]
绍为地道欲袭操,操辄于内为长燎以拒之。又遣奇兵袭绍运车,大破之,尽焚其谷食。
注[1]官度在今郑州中牟县北。郦元水经云:「莨荡渠经曹公垒北,有高台谓之官
度台,在中牟城北,俗谓之中牟台。」
注[2]阳武,今郑州县。
注[3]魏志曰:「连营稍进,前依沙塠,东西数十里为屯。操亦分营与相当。」
注[4]释名曰:「楼橹者,露上无覆屋也。」今官度台北土山犹在,台之东,绍旧
营遗基并存焉。
注[5]楯,今之旁排也。杨雄羽猎赋曰:「蒙楯负羽。」献帝春秋曰:「绍令军中
各持三尺绳,曹操诚禽,但当缚之。」
注[6]以其发石声震烈,呼为霹雳,即今之拋车也。拋音普孝反。
相持百余日,河南人疲困,多畔应绍。绍遣淳于琼等将兵万余人北迎彻运。沮授说
绍可遣蒋奇别为支军于表,以绝曹操之钞。[1]绍不从。许攸进曰:「曹操兵少而悉师
拒我,许下余守埶必空弱。若分遣轻军,星行掩袭,许拔则操为成禽。如其未溃,
可令首尾奔命,破之必也。」绍又不能用。会攸家犯法,审配收系之,攸不得志,遂奔
曹操,而说使袭取淳于琼等,琼等时宿在乌巢,[2]去绍军四十里。操自将步骑五千人,
夜往攻破琼等,悉斩之。[3]
注[1]以支军为琼等表援。
注[2]乌巢,地名,在滑州酸枣城东。
注[3]曹瞒传曰:「公闻许攸来,跣出迎之。攸劝公袭琼等,公大喜,乃选精锐步
骑,皆执袁军旗帜,衔枚缚马口,夜从闲道出,人把束薪。所历道问者,语之曰:『袁
公恐曹操钞掠后军,还兵以益备。』问者信以为然。既至,围屯,大放火,营中惊乱,
大破之,尽燔其彻谷宝货,斩督将*(睢)**[眭]*元进等,割得将军淳于仲简鼻,杀士卒
千余人,皆取鼻,牛马割唇舌,以示绍军。将士皆惶惧。」
初,绍闻操击琼,谓长子谭曰:「就操破琼,吾拔其营,彼固无所归矣。」乃使高
览、张合等攻操营,不下。[1]二将闻琼等败,遂奔操。于是绍军惊扰,大溃。绍与谭
等幅巾乘马,与八百骑度河,至黎阳北岸,入其将军蒋义渠营。至帐下,把其手曰:
「孤以首领相付矣。」义渠避帐而处之。使宣令焉。众闻绍在,稍复集。余众伪降,曹
操尽坑之,前后所杀八万人。
注[1]魏志曰:「张合字鑈文,河闲鄚人也。合说绍曰:『曹公精兵往,必破琼等,
则事去矣。』郭图曰:『合计非也,不如攻其本营。』合曰:『曹公营固,攻之必不拔。
若琼等见禽,吾属尽为虏矣。』绍但遣轻骑救琼,而以重兵攻太祖营,不能下。太祖果
破琼等。绍军溃,图笾,又更谮合快军败,合惧,归太祖。」
沮授为操军所执,乃大呼曰:「授不降也,为所执耳。」操见授谓曰:「分野殊异,
遂用圮绝,不图今日乃相得也。」授对曰:「冀州失策,自取奔北。授知力俱困,宜其
见禽。」操曰:「本初无谋,不相用计。今丧乱过纪,[1]国家未定,方当与君图之。」
授曰:「叔父、母、弟悬命袁氏,若蒙公灵,速死为福。」操叹曰:「孤早相得,天下
不足虑也。」遂赦而厚遇焉。授寻谋归袁氏,乃诛之。
注[1]十二年曰纪。
绍外宽雅有局度,忧喜不形于色,而性矜愎自高,[1]短于从善,故至于败。
及军还,或谓田丰曰:「君必见重。」丰曰:「公貌宽而内忌,不亮吾忠,而吾数
以至言迕之。若胜而喜,必能赦我,战败而怨,内忌将发。若军出有利,当蒙全耳,今
既败矣,吾不望生。」绍还,曰:「吾不用田丰言,果为所笑。」遂杀之。[2]
注[1]愎音平逼反。
注[2]先贤行状曰:「绍谓逢纪曰:『冀州人闻吾军败,皆当念吾;唯田别驾前谏
止吾,与觿不同,吾亦笾之。』纪复曰:『丰闻将军之退,拍手大笑,喜其言之中也。』
绍于是有害丰之意。初,太祖闻丰不从戎,喜曰:『绍必败矣。』及绍奔遁,复曰:
『向使绍用其别驾计,尚未可知也。』」
官度之败,审配二子为曹操所禽。孟岱与配有隙,因蒋奇言于绍曰:「配在位专政,族大兵强,且二子在南,必怀反畔。」郭图、辛评亦为然。绍遂以岱为监军,代配守邺。护军逢纪与配不睦,[1]绍以问之,纪对曰:「配天性烈直,每所言行,慕古人之节,不以二子在南为不义也,公勿疑之。」绍曰:「君不恶之邪?」纪曰:「先所争者私情,今所陈者国事。」绍曰「善」。乃不废配,配、纪由是更协。
注[1]英雄记曰:「审配任用,与纪不睦,辛评、郭图皆比于谭。」评,辛毗兄也。
见魏志。
冀州城邑多畔,绍复击定之。自军败后发病,七年夏,薨。[1]未及定嗣,逢纪、
审配宿以骄侈为谭所病,辛评、郭图皆比于谭而与配、纪有隙。众以谭长,欲立之。配
等恐谭立而评等为害,遂矫绍遗命,奉尚为嗣。
注[1]魏志曰:「绍自军破后,发病欧血死。」献帝春秋曰:「绍为人政宽,百姓
德之。河北士女莫不伤怨,市巷挥泪,如或丧亲。」典论曰:「袁绍妻刘氏性酷妒,绍
死,殭尸未殡,宠妾五人尽杀之,为死者有知,当复见绍于地下,乃髡头墨面,以毁其
形。尚又为尽杀死者之家。」
英齐按:『冀州城邑多畔』的畔,即背叛的叛,古时二字相通。觿字是众字的乱码。
绍公卒于建安七年,公元202年的夏天。因生时施政宽仁,故死后百姓痛哭。其一生好处在此体现。
(袁绍传上完)
作者:
袁在田
时间:
2006-2-27 13:24
标题:
袁谭袁熙袁尚
官渡之战是曹操和袁绍的对决,在这之前,袁绍有两次机会打到许昌,统一北方。一是在曹操进攻吕布的时候,二是曹操进攻刘备的时候。与袁绍比起来,曹操兵不够多,将不够广。可惜的是袁绍硬是错过了这两次机会,这就怨不得别人了。
袁绍有他的难处,他生错了儿子。
说到儿子,东汉末年,受人羡慕的只有孙坚,差强人意的还有马腾和曹操;刘表的儿子被人拿猪来做比喻,还有人说这种比喻是对猪的侮辱,刘备的儿子更是猪头小队长。
袁绍的三个儿子和猪也相去不远,甚至有人说这三个儿子还不如猪,因为起码,猪不会和自己的兄弟自相残杀。
袁绍有三个儿子,分别是袁谭、袁熙和袁尚。
小时候,袁家这哥仨一起出去玩,邻居见三个人外表水灵,便开玩笑地问:“你们家一共哥儿几个啊?”
袁谭答:“哥儿四个,我爸加我们三个。”
袁熙不服气:“应该是哥儿五个,还有咱妈呢?”
袁谭反驳袁尚:“人家问的是男的,咱妈又不是男的。”
袁熙就说:“凭什么啊,如果算上咱爸,就得把咱妈也算上,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
对袁熙的“时代”说,袁谭找不出什么理由来反驳,但袁尚不干了,争辩道:“既然算上你们妈,也得算上我妈,那就是哥儿六个了。”
袁尚的妈刘氏是袁绍的后妻,袁谭和袁熙的妈已经过世了,所以袁尚又说:“你们妈死了还算进来,自然我妈也应该算。”
围观的邻居都笑起来,袁尚洋洋得意,以为大家赞同他的话。
众人的笑让袁谭袁熙很不服气,袁谭对袁尚嚷嚷:“你妈要是算,那三妈妈、四妈妈、五妈妈、六妈妈、七妈妈都得算(这是指袁绍的五个小妾),就是哥儿十一个啦。”
众人又笑,袁谭也得意起来。
袁熙见哥哥弟弟的话都得到了众人的笑声,开始着急,他一向认为自己见解不凡,实在受不了这样的冷落,着急地对袁尚发表自己的意见:“就是,大哥说得对,反正三妈妈她们都是下等人,和你妈一样,算上你妈,当然也得算她们。”
他也如愿地得到了邻居的笑声。
袁尚生气了,一拳打在袁熙的鼻梁子上,喊道:“你妈才是下等人,你妈才是下等人。”
袁熙袁谭两人联手,合力给了袁尚一顿暴捶,邻居们花了好半天,才把三个人分开。
有这样的三个儿子带兵,官渡之战袁绍的失败自然顺理成章了。 (资料来源于“新浪读书”)
作者:
袁在田
时间:
2006-2-27 13:28
标题:
袁谭袁熙袁尚
袁张凉国田王邴管传
袁涣宇曜卿,陈郡扶乐人也。父滂,为汉司徒。当时诸公子多越法度,而涣清静,举动必以礼。郡命为功曹,郡中奸吏皆自引去。后辟公府,举高第,迁侍御史。除谯令,不就。刘备之为豫州,举涣茂才。后避地江、淮间,为袁术所命。术每有所咨访,涣常正议,术不能抗,然敬之不敢不礼也。顷之,吕布击术于阜陵,涣往从之,遂复为布所拘留。布初与刘备和亲,后离隙。布欲使涣作书詈辱备,涣不可,再三强之,不许。布大怒,以兵胁涣曰:“为之则生,不为则死。”涣颜色不变,笑而应之曰:“涣闻唯德可有辱人,不闻以骂。使彼固君子邪,且不耻将军之言,彼诚小人邪,将复将军之意,则辱在此不在于彼。且涣他日之事刘将军,独今日之事将军也,如一旦去此,复骂将军,可乎?”布惭而止。布诛,涣得归太祖。
涣言曰:“夫兵者,凶器也,不得已而用之。鼓之以道德,征之以仁义,兼抚其民而除其害。夫然,故可与之死而可与之生。自大乱以来十数年矣,民之欲安,甚于倒悬,然而暴乱末息者,何也?意者政失其道欤!涣闻明君善于救世,故世乱则齐之以义,时伪则镇之以朴;世异事变,治国不同,不可不察也。夫制度损益,此古今之不必同者也。若夫兼爱天下而反之于正,虽以武平乱而济之以德,诚百王不易之道也。公明哲超世,古之所以得其民者,公既勤之矣,今之所以失其民者,公既戒之矣,海内赖公,得免于危亡之祸,然而民未知义,其惟公所以训之,则天下幸甚!”大祖深纳焉。拜为沛南部都尉。
是时,新募民开屯田,民不乐,多逃亡。涣白太祖曰:“夫民安土重迁,不可卒变,易以顺行,难以逆动,宜顺其意,乐之者乃取,不欲者勿强。”太祖从之,百姓大悦。迁为梁相。涣每敕诸县:“务存鳏寡高年,表异孝子贞妇。常谈曰:‘世治则礼详,世乱则礼简’,全在斟酌之间耳。方今虽扰攘,难以礼化,然在吾所以为之。”为政祟教训,恕思而后行,外温柔而内能断。以病去官,百姓思之。后征为谏仪大夫、丞相军祭酒。前后得赐甚多,皆散尽之,家无所储,终不问产业,乏则取之于人,不为皦察之行,然时人服其清。
魏国初建,为郎中令,行御史大夫事。涣言于太祖曰:“今天下大难已除,文武并用,长久之道也。以为可大收篇籍,明先圣之教,以易民视听,使海内斐然向风,则远人不服可以文德来之。”太祖善其言。时有传刘备死者,群臣皆贺。涣以尝为备举吏,独不贺。居官数年卒,太祖为之流涕,赐谷二千斛,一教“以太仓谷千斛赐郎中令之家,”—教“以垣下谷千斛与曜卿家”,外不解其意。教曰:“以太仓谷者,官法也。以垣下谷者,亲旧也。”又帝闻涣昔拒吕布之事。问涣从弟敏:“涣勇怯何如?”敏对曰:“涣貌似和柔,然其临大节,处危难,虽贲育不过也。”涣子侃,亦清粹间素,有父风,历位郡守、尚书。
初,涣从弟霸,公恪有功干,魏初为大司农,及同郡何夔并知名于时。而霸子亮,夔子曾,与侃复齐声友善。亮贞固有学行,疾何晏、邓风飏等,著论以讥切之,位至河南尹、尚书。霸弟徽,以儒素称。遭天下乱,避难交州。司徒辟,不至。徽弟敏,有武艺而好水功,官至河堤谒者。
张范,字公仪,河内修武人也。祖父歆,为汉司徒。父延,为太尉。太傅袁隗欲以女妻范,范辞不受。性恬静乐道,忽于荣利,征命无所就。弟承,字公先,亦知名,以方正征,拜议郎,迁伊阙都尉。董卓作乱,承欲合徒众与天下共诛卓。承弟昭时为议郎,适从长安来,谓承曰:“今欲诛卓,众寡不敌,且起一朝之谋,战阡陌之民,士不素抚,兵不练习,难以成功。卓阻兵而无义,固不能久。不若择所归附,待时而动,然后可以如志。”承然之,乃解印绶间行归家,与范避地扬州。袁术备礼招请,范称疾不往,术不强屈也。遣承与相见,术问曰:“昔周室陵迟,则有桓、文之霸。秦失其政,汉接而用之。今孤以土地之广,士民之众,欲徼福齐桓,拟迹高祖,何如?”承对曰:“在德不在强。夫能用德以同天下之欲,虽由匹夫之资,而兴霸王之功,不足为难。若苟僭拟,干时而动,众之所弃,谁能兴之?”术不悦。是时,太祖将征冀州,术复问曰:“今曹公欲以弊兵数千,敌十万之众,可谓不量力矣!子以为何如?”承乃曰:“汉德虽衰,天命未改,今曹公挟天子以令天下,虽敌百万之众可也。”术作色不怿,承去之。
太祖平冀州,遣使迎范。范以疾留彭城,遣承诣太祖,太祖表以为谏议大夫。范子陵及承子戬为山东贼所得,范直诣贼请二子,贼以陵还范。范谢曰:“诸君相还儿厚矣。夫人情虽爱其子,然吾怜戬之小,请以陵易之。”贼义其言,悉以还范。太祖自荆州还,范得见于陈,以为议郎,参丞相军事,甚见敬重。太祖征伐,常令范及邴原留,与世子居守。太祖谓文帝:“举动必谘此二人。”世子执子孙礼。救恤穷乏,家无所余,中外孤寡皆归焉。赠遣无所逆,亦终不用。及去,皆以还之。建安十七年卒。魏国初建,承以丞相参军祭酒领赵郡太守,政化大行。太祖将西征,征承参军事,至长安,病卒。
凉茂字伯方,山阳昌邑人也。少好学,论议常据经典,以处是非。太祖辟为司空掾,举高第,补侍御史。时泰山多盗贼,以茂为泰山太守。旬月之间,襁负而至者千余家。转为乐浪太守。公孙度在辽东,擅留茂,不遣之官,然茂终不为屈。度谓茂及诸将曰:“闻曹公远征,邺无守备,今吾欲以步卒三万,骑万匹,直指邺,谁能御之?”诸将皆曰:“然。”又顾谓茂曰:“于君意何如?”茂答曰:“比者海内大乱,社稷将倾,将军拥十万之众,安坐而观成败。夫为人臣者,固若是邪!曹公忧国家之危败,愍百姓之苦毒,率义兵为天下诛残贼,功高而德广,可谓无二矣。以海内初定,民始安集,故未责将军之罪耳!而将军乃欲称兵西向,则存亡之效,不崇朝而决。将军其勉之!”诸将闻茂言,皆震动。良久,度曰:“凉君言是也。”后征迁为魏郡太守、甘陵相,所在有绩。文帝为五官将,茂以选为长史,迁左军师。魏国初建,迁尚书仆射,后为中尉、奉常。文帝在东宫,茂复为太子太傅,甚见敬礼。卒官。
国渊字子尼,乐安盖人也,师事郑玄。后与邴原、管宁等避乱辽东。既还旧土,太祖辟为司空掾属,每于公朝论议,常直言正色,退无私焉。太祖欲广置屯田,使渊典其事。渊屡陈损益,相土处民,计民置吏,明功课之法,五年中仓廪丰实,百姓竞劝乐业。太祖征关中,以渊为居府长史,统留事。田银、苏伯反问间,银等既破,后有余党,皆应伏法。渊以为非首恶,请不行刑。太祖从之,赖渊得生者干余人。破贼文书,旧以—为十,及渊上首级,如其实数。太祖问其故,渊曰:“夫征讨外寇,多其斩获之数者,欲以大武功,且示民听也。河间在封域之内,银等叛逆。虽克捷有功,渊窃耻之。”太祖大悦,迁魏郡太守。
时有投书诽谤者,太祖疾之,欲必知其主。渊请留其本书,而不宣露。其书多引《二京赋》,渊敕功曹曰:“此郡既大,今在都辇,而少学问者。其简开解年少,欲遣就师。”功曹差三人,临遣引见。训以“所学未及,《二京赋》,博物之书也。世人忽略,少有其师,可求能读者从受之。”又密喻旨。旬日得能读者,遂往受业。吏因请使作笺,比方其书,与投书人同手。收摄案问,具得情理。迁太仆。居列卿位,布衣蔬食,禄赐散之旧故宗族,以恭俭自守,卒官。
田畴字子泰,右北平无终人也。好读书,善击剑。初平元年,义兵起,董卓迁帝于长安。幽州牧刘虞叹曰:“贼臣作乱,朝廷播荡,四海俄然,莫有固志。身备宗室遗老,不得自同于众。今欲奉使展效臣节,安得不辱命之士乎?”众议咸曰:“田畴虽年少,多称其奇。”畴时年二十二矣。虞乃备礼请与相见,大悦之,遂署为从事,具其车骑。将行,畴曰:“今道路阻绝,寇虏纵横,称官奉使,为众所指名。愿以私行,期于得达而已。”虞从之。畴乃归,自选其家客与年少之勇壮慕从者二十骑俱往。虞自出祖而遣之。既取道,畴乃更上西关。出塞,傍北山,直趣朔方,循间径去,遂至长安致命。诏拜骑都尉。畴以为天子方蒙尘未安,不可以荷佩荣宠,固辞不受。朝廷高其义。三府并辟,皆不就。得报,驰还。未至,虞已为公孙瓒所害。畴至,谒祭虞墓,陈发章表,哭泣而去。瓒闻之大怒,购求获畴,谓曰:“妆何自哭刘虞墓,而不送章报于我也?”畴答曰:“汉室衰颓,人怀异心,唯刘公不失忠节。章报所言,于将军未美,恐非所乐闻,故不进也。且将军方举大事以求所欲,既灭无罪之君,又仇守义之臣,诚行此事,则燕、赵之士将皆蹈东海而死耳,岂忍有从将军者乎!”瓒壮其对,释不诛也。拘之军下,禁其故人莫得与通。或说瓒曰:“田畴义士,君弗能礼,而又囚之,恐失众心。”瓒乃纵遣畴。
畴得北归,率举宗族他附从数百人,扫地而盟曰:“君仇不报,吾不可以立于世!”遂入徐无山中,营深险平敞地而居,躬耕以养父母。百姓归之,数年间至五千余家。畴谓其父老曰:“诸君不以畴不肖,远来相就。众成都邑,而莫相统一,恐非久安之道,愿推择其贤长者以为之主。”皆曰:“善。”同佥推畴,畴曰:“今来在此,非苟安而已,将图大事,复怨雪耻。窃恐未得其志,而轻薄之徒自相侵侮,愉快一时,无深计远虑。畴有愚计,愿与诸君共施之,可乎?”皆曰:“可。”畴乃为约束相杀伤、犯盗、诤讼之法,法重者至死,其次抵罪,二十余条。又制为婚姻嫁娶之礼,兴举学校讲授之业,班行其众,众皆便之,至道不拾遗。北边翕然服其威信,乌丸、鲜卑并备遣译使致贡遗,畴悉抚纳,令不为寇。袁绍数遣使招命,又即授将军印,因安辑所统,畴皆拒不当。绍死,其子尚又辟焉,畴终不行。
畴常忿乌丸昔多贼杀其郡冠盖,有欲讨之意而力未能。建安十二年,太祖北征乌丸。未至,先遣使辟畴,又命田豫喻指。畴戒其门下趣治严。门人谓曰:“昔袁公慕君,礼命五至,君义不屈。今曹公使一来而君若恐弗及者,何也?”畴笑而应之曰:“此非君所识也。”遂随使者到军,署司空户曹掾,引见谘议。明日出令曰:“田子泰非吾所宜吏者。”即举茂才,拜为蓨令,不之官,随军次无终。时方夏水雨,而滨海洿下,泞滞不通,虏亦遮守蹊要,军不得进。太祖患之,以问畴。畴曰:“此道,秋夏每常有水,浅不通车马;深不载舟船,为难久矣。旧北平郡治在乎冈,道出卢龙,达于柳城。自建武以来,陷坏断绝,垂二百载,而尚有微径可从。今虏将以大军当由无终,不得进而退,懈弛无备。若嘿回军,从卢龙口越白檀之险,出空虚之地,路近而便,掩其不备,蹋顿之首可不战而擒也。”太祖曰:“善。”乃引军还,而署大木表于水侧路傍曰:“方今暑夏,道路不通,且俟秋冬,乃复进军。”虏候骑见之,诚以为大军去也。太祖令畴将其众为乡导,上徐无山,出卢龙,历平冈,登白狼堆,去柳城二百余里,虏乃惊觉。单于身自临陈,太祖与交战,遂大斩获,追奔逐北,至柳城。军还入塞,论功行封。封畴亭侯,邑五百户。畴自以始为居难,率众遁逃,志义不立,反以为利,非本意也,固让。太祖知其至心,许而不夺。
辽东斩送袁尚首,令“三军敢有哭之者斩”。畴以尝为尚所辟,乃往吊祭。太祖亦不问。畴尽将其家属及宗人三百余家居邺。太祖赐畴车马谷帛,皆散之宗族知旧。从征荆州还,太祖追念畴功殊美。恨前听畴之让,曰:“是成一人之志,而亏王法大制也。”于是乃复以前爵封畴。畴上疏陈诚,以死自誓。太祖不听,欲引拜之,至于数四,终不受。有司劾畴狷介违道,苟立小节,宜免官加刑。太祖重其事,依违者久之。乃下世子及大臣博议,世子以畴同于子文辞禄,申胥逃赏,宜勿夺以优其节。尚书令荀彧、司隶校尉钟繇亦以为可听。太祖犹欲侯之。畴素与夏侯惇善,太祖语惇曰:“且往以情喻之,自从君所言,无告吾意也。”惇就畴宿,如太祖所戒。畴揣知其指,不复发言。惇临去,乃拊畴背曰:“田君,主意殷勤,曾不能顾乎!”踌答曰:“是何言之过也!畴,负义逃窜之人耳,蒙恩全活,为幸多矣。岂可卖卢龙之塞,以易赏禄哉?纵国私畴,畴独不愧于心乎?将军雅知畴者,犹复如此,若必不得已,请愿效死刎首于前。”言未卒,涕泣横流。惇具答太祖。太祖喟然知不可屈,乃拜为议郎。年四十六卒,子又早死。文帝践阼,高畴德义,赐畴从孙续爵关内侯,以奉其嗣。
王修字叔治,北海营陵人也。年七岁丧母。母以社日亡,来岁邻里社,修感念母,哀甚。邻里闻之,为之罢社。年二十,游学南阳,止张奉舍。奉举家得疾病,无相视者,修亲隐恤之,病愈乃去。初平中,北海孔融召以为以为主簿,守高密令。高密孙氏素豪侠,人客数犯法。民有相劫者,贼入孙氏,吏不能执。修将吏民围之,孙氏拒守,吏民畏惮不敢近。修令吏民:“敢有不攻者与同罪。”孙氏惧,乃出贼。由是豪强慑服。举孝廉,修让邴原,融不听。时天下乱,遂不行。顷之,郡中有反者。修闻融有难,夜往奔融。贼初发,融谓左右曰:“能冒难来,唯王修耳!”官终而修至。复署功曹。时胶东多贼寇,复令修守胶东令。胶东人公沙卢宗强,自为营堑,不肯应发调。修独将数骑径入其门,斩卢兄弟,公沙氏惊愕莫敢动。修抚慰其余,由是寇少止。融每有难,修虽休归在家,无不至。融常赖修以免。
袁谭在青州,辟修为治中从事,别驾刘献数毁短修。后献以事当死,修理之,得免。时人益以此多焉。袁绍又辟修除即墨令,后复为谭别驾。绍死,谭、尚有隙。尚攻谭,谭军败,修率吏民往救谭。谭喜曰:“成吾军者,王别驾也。”谭之败,刘询起兵漯阴,诸城皆应。谭叹息曰:“今举州背叛,岂孤之不德邪!”修曰:“东莱太守管统虽在海表,此人不反,必来。”后十余日,统果弃其妻子来赴谭,妻子为贼所杀,谭更以统为乐安太守。谭复欲攻尚,修谏曰:“兄弟还相攻击,是败亡之道也。”谭不悦,然知其忠节。后又问修:“计安出?”修曰:“夫兄弟者,左右手也。譬人将斗而断其右手,而曰‘我必胜’,若是者可乎?夫弃兄弟而不亲,天下其谁亲之!属有谗人,固将交斗其间,以求一朝之利,愿明使君塞耳勿听也。若斩佞臣数人,复相亲睦,以御四方,可以横行天下。”谭不听,遂与尚相攻击,请救于太祖。太祖既破冀州,谭又叛。太祖遂引军攻谭于南皮。修时运粮在乐安,闻谭急,将所领兵及诸从事数十人往赴谭。至高密,闻谭死,下马号哭曰:“无君焉归?”遂诣太祖,乞收葬谭尸。太祖欲观修意,默然不应。修复曰:“受袁氏厚恩,若得收敛谭尸,然后就戮,无所恨。”太祖嘉其义,听之。以修为督军粮,还乐安。谭之破,诸城皆服,唯管统以乐安不从命。太祖命取统首,修以统亡国之忠臣,因解其缚,使诣太祖。太祖悦而赦之。袁氏政宽,在职势者多畜聚。太祖破邺,籍没审配等家财物赀以万数。及破南皮,阅修家,谷不满十斛,有书数百卷。太祖叹曰:“士不妄有名。”乃礼辟为司空掾,行司金中郎将,迁魏郡太守。为治,抑强扶弱,明赏罚,百姓称之。魏国既建,为大司农郎中令。太祖议行肉刑,修以为时未可行,太祖采其议。徙为奉常。其后严才反,与其徒属数十人攻掖门。修闻变,召车马未至,便将官属步至宫门。太祖在铜爵台望见之,曰:“彼来者必王叔治也。”相国钟繇谓修:“旧,京城有变,九卿各居其府。”修曰:“食其禄,焉避其难?居府虽旧,非赴难之义。”顷之,病卒官。子忠,官至东莱太守、散骑常侍。初,修识高柔于弱冠,异王基于幼童,终皆远至,世称其知人。
邴原字根矩,北海朱虚人也。少与管宁俱以操尚称,州府辟命皆不就。黄巾起,原将家属入海,住郁洲山中。时孔融为北海相,举原有道。原以黄巾方盛,遂至辽东,与同郡刘政俱有勇略雄气。辽东太守公孙度畏恶欲杀之,尽收捕其家,政得脱。度告诸县:“敢有藏政者与同罪。”政窘急,往投原。原匿之月余,时东莱太史慈当归,原因以政付之。既而谓度曰:“将军前日欲杀刘政,以其为己害。今政已去,君之害岂不除哉!”度曰:“然”。原曰:“君之畏政者,以其有智也。今政已免,智将用矣,尚奚拘政之家?不若赦之,无重怨。”度乃出之。原又资送政家,皆得归故郡。原在辽东,一年中往归原居者数百家,游学之士,教授之声不绝。
后得归,太祖辟为司空掾。原女早亡,时太祖爱子仓舒亦没,太祖欲求合葬,原辞曰:“合葬,非礼也。原之所以自容于明公,公之以待原者,以能守训典而不易也。若听明公之命,则是凡庸也,明公焉以为哉?”太祖乃止,徙署丞相征事。崔琰为东曹掾,记让曰:“征事邴原、议郎张范,皆秉德纯懿,志行忠方,清静足以历俗,贞固足以干事,所谓龙翰风翼,国之重宝。举而用之,不仁者远。”代凉茂为五官将长史,闭门自守,非公事不出。太祖征吴。原从行,卒。
是后大鸿胪巨鹿张泰、河南尹扶风庞迪以清贤称,永宁太仆东郡张阁以简质闻。
管宁字幼安,北海朱虚人也。年十六丧父,中表愍其孤贫,咸共赠赗,悉辞不受,称财以送终。长八尺,美须眉。与平原华歆、同县邴原相友,俱游学于异国,并敬善陈仲弓。天下大乱,闻公孙度令行于海外,遂与原及平原王烈等至于辽东。度虚馆以候之。既往见度,乃庐于山谷。时避难者多居郡南,而宁居北,示无迁志,后渐来从之。太祖为司空,辟宁,度子康绝命不宜。
王烈者,字彦方,于时名闻在原、宁之右。辞公孙度长史,高贾自秽。太祖命为丞相掾,征事,未至,卒于海表。
中国少安,客人皆还,唯宁晏然若将终焉。黄初四年,诏公卿举独行君子,司徙华歆荐宁。文帝即位,征宁,遂将家属浮海还郡,公孙恭送之南郊,加赠服物。自宁之东也,度、康、恭前后所资遗,皆受而藏诸。既已西渡,尽封还之。诏以宁为太中大夫,固辞不受。明帝即位,太尉华歆逊位让宁,遂下诏曰:“大中大夫管宁,耽怀道德,服膺六艺,清虚足以侔古,廉白可以当世。?囊?遭王道衰缺,浮海遁居,大魏受命,则襁负而至,斯盖应龙潜升之道,圣贤用舍之义。而黄初以来,征命屡下,每辄辞疾,拒违不至。岂朝廷之政,与生殊趣,将安乐山,往而不能反乎!夫以姬公之圣,而考德不降,则鸣鸟弗闻。以秦穆之贤,犹思询乎黄发。况朕寡德,曷能不愿闻道于子大夫哉!今以宁为光禄勋。礼有大伦,君臣之道,不可废也。望必速至,称朕意焉。”又诏青州刺史曰:“宁抱道怀贞,潜翳海隅,比下征书,违命不至,盘桓利居,高尚其事。虽有素履幽人之贞,而失考父兹恭之义,使朕虚心引领历年,其何谓邪?徒欲怀安,必肆其志,不惟古人亦有翻然改节以隆斯民乎!日逝月除,时方已过,澡身浴德,将以曷为?仲尼有言:‘吾非斯人之徒与而谁与哉!’其命别驾从事郡丞掾,奉诏以礼发遣宁诣行在所,给安车、吏从、茵蓐、道上厨食,上道先奏。”宁称草莽臣上疏曰:“臣海滨孤微,罢农无伍,禄运幸厚。横蒙陛下纂承洪绪,德侔三皇,化溢有唐。久荷渥泽,积祀一纪,不能仰答陛下恩养之福。沈委笃疴,寝疾弥留,逋违臣隶颠倒之节,夙宵战怖,无地自厝。臣元年十一月被公车司马令所下州郡,八月甲申诏书征臣,更赐安车、衣被、茵蓐,以礼发遣,光宠并臻,优命屡至,怔营竦息,悼心失图。思自陈闻,申展愚情,而明诏抑割,不令稍修章表,是以郁滞,讫于今日。诚谓乾覆,思有纪极,不意灵润,弥以隆赫。奉今年二月被州郡所下三年十二月辛酉诏书,重赐安车、衣服,别驾从事与郡功曹以礼发遣,又特被玺书,以臣为光禄勋,躬秉劳谦,引喻周、秦,损上益下。受诏之日,精魄飞散,靡所投死。臣重自省揆,德非园、绮而蒙安车之荣,功无窦融而蒙玺封之宠,楶棁驽下,荷栋梁之任,垂没之命,获九棘之位,惧有朱博鼓妖之眚。又年疾日侵,有加无损,不任扶舆进路以赛元责。望慕阊阖,徘徊阙庭,谨拜章陈情,乞蒙哀省,抑恩听放,无令骸骨填于衢路。”自黄初至于青龙,征命相仍,常以八月赐牛酒。诏书问青州刺史程喜:“宁为守节高乎,审老疾尪顿邪?”喜上言:“宁有族有人管贡为州吏,与宁邻比,臣常使经营消息。贡说:“宁常著?皂?帽、布襦?裤?、布裙,随时单复,出入闺庭,能自任杖,不须扶持。四时祠祭,辄自力强,改加衣服,着絮巾,故在辽东所有白布单衣,亲拜馔馈,跪拜成礼。宁少而丧母,不识形象,常特加觞,泫然流涕。又居宅离水七八十步,夏时诣水中澡洒手足,窥于园圃。臣揆宁前后辞让让意,独自以生长潜逸,曹艾智哀,是以栖迟,每执谦退。此宁志行所欲必全,不为守高。”
正始二年,太仆陶丘一、永宁卫尉孟观、待中孙邕、中书侍郎王基荐宁曰:“臣闻龙凤隐耀,应德而臻,明哲潜遁,候时而动。是以鸑鷟鸣岐,周道隆兴,四皓为佐,汉帝用康。伏见太中大夫管宁,应二仪之中和,总九德之纯懿,含章素质,冰洁渊清,玄虚淡泊,与道逍遥;娱心黄老,游志六艺,升堂入室,究其阃奥,韬古今于胸怀,包道德之机要。中平之际,黄巾陆梁,华夏倾荡,王纲弛顿。遂避时难,乘桴越海,羁旅辽东三十余年。在乾之姤,匿景藏光,嘉遁养浩,韬韫儒墨,潜化傍流,畅于殊俗。
黄初四年,高祖文皇帝畴谘群公,思求俊乂。故司徒华歆举宁应选,公车特征,振冀遐裔,翻然来翔。行遇屯厄,遭罹疾病,即拜太中大夫。烈祖明皇帝嘉美其德,登为光禄勋。宁疾弥留,未能进道。今宁旧疾已瘳,行年八十,志无衰倦。环堵筚门,偃息穷巷,饭鬻糊口,并日而食,吟咏《诗》、《书》,不改其乐。困而能通,遭难必济,经危蹈险,不易其节,金声玉色,久而弥彰。揆其终始,殆天所祚,当赞大魏,辅亮雍熙。衮职有阙,群下属望。昔高宗刻象,营求贤哲,周文启龟,以卜良佐。况宁前朝所表,名德已著,而久栖迟,未时引致,非所以奉遵明训,继成前志也。陛下践阼,纂承洪绪。圣敬日跻,超越周成。每发德音,动谘师傅。若继二祖招贤故典,宾礼俊迈,以广缉熙,济济之化,侔于前代。
宁清高恬泊,拟迹前轨,德行卓绝,海内无偶。历观前世玉帛所命,申公、枚乘、周党、樊英之俦,测其渊源,览其清浊,未有厉俗独行若宁者也。诚宜束帛加璧,备礼征聘,仍授几杖,延登东序,敷陈坟素,坐而论道,上正璇玑,协和皇极,下阜群生、彝伦攸叙,必有可观,光益大化。若宁固执匪石,守志箕山,追迹洪崖,参踪巢、许。斯亦圣朝同符唐、虞,优贤扬历,垂声千载。虽出处殊涂,俯仰异体,至于兴治美俗,其揆—也。”
于是特具安车蒲轮,束帛加璧聘焉。会宁卒,时年八十四。拜子邈郎中,后为博士。初,宁妻先率,知故劝更娶,宁曰:“每省曾子、王骏之言,意常嘉之,岂自遭之而违本心哉?”
时巨鹿张臶,字子明,颖川胡昭,字孔明,亦养志不仕。臶少游太学,学兼内外,后归乡里。袁绍前后辟命,不应,移居上党。并州牧高干表除乐平令,不就,徙遁常山,门徒且数百人,迁居任县。太祖为丞相,辟,不诣。太和中,诏求隐学之士能消灾复异者,郡累上臶,发遣,老病不行,广平太守卢毓到官三日,纲纪白承前致版谒臶。毓教曰:“张先生所谓上不事天子,下不友诸侯者也。此岂版谒所可光饰哉!”但遣主簿奉书致羊酒之礼。青龙四年辛亥诏书:“张掖郡玄川溢涌,激彼奋荡,宝石负图,状像灵龟,宅于川西,嶷然磐峙,仓质素章,麟凤龙马,焕炳成形,文字告命,粲然著明。太史令高堂隆上言:“古皇圣帝所未尝蒙,实有魏之祯命,东序之世宝。”事颁天下。任令于绰连赍以问臶,臶密谓绰曰:“夫神以知来,不追已往,祯祥先见而后废兴从之。汉已久亡,魏已得之,何所追兴征祥乎!此石,当今之变异而将来之祯瑞也。”正始元年,戴凭之鸟巢臶门阴。臶告门人曰:“夫戴鵀阳鸟,而巢门阴,此凶祥也。”乃援琴歌咏,作诗二篇,旬日而卒,时年一百五岁。是岁,广平太守王肃至官,教下县曰:“前在京都,闻张子明。来至问之,会其已亡,致痛惜之。此君笃学隐居,不与时竞,以道乐身。昔绛县老人屈在泥举涂,赵孟升之,诸侯用睦。愍其耄勤好道而不蒙荣宠,书到,遣吏劳问其家,显题门户,务加殊异,以慰既往,以劝将来。”
胡昭始避地冀州,亦辞袁绍之命,遁还乡里。太祖为司空丞相,频加礼辟。昭往应命。既至,自陈一介野生,无军国之用,归诚求去。太祖曰:“人各有志,出处异趣,勉卒雅尚,义不相屈。”昭乃转居陆浑山中,躬耕乐道,以经籍自娱。闾里敬而爱之。建安二十三年,陆浑长张固被书调丁夫,当给汉中。百姓恶惮远役,并怀扰扰。民孙狼等因兴兵杀县主簿,作为叛乱,县邑残破。固率将十余吏卒,依昭住止,招集遗民,安复社稷。狼等遂南附关羽。羽授印给兵,还为寇贼,到陆浑南长乐亭,自相约誓,言:“胡居士贤者也,一不得犯其部落。”一川赖昭,咸无怵惕。天下安辑,徙宅宜阳。正始中,膘骑将军赵俨、尚书黄休、郭彝、散骑常侍荀顗、钟毓、太仆庚嶷、弘农太守何桢等递荐昭曰:“天真高洁,老而弥笃。玄虚静素,有夷,皓之节。宜蒙征命,以励风俗。”至嘉平二年,公车特征,会卒,年,八十九,拜子纂郎中。初,昭善史书,与钟繇、邯郸淳、卫顗、韦诞并有名,尺牍之迹,动见模楷焉。
评曰:“袁涣、邴原、张范躬履清蹈,进退以道,盖是贡禹、两龚之匹。凉茂、国渊亦其次也。张承名行亚范,可谓能弟矣。田畴抗节,王修忠贞,足以矫俗;管宁渊雅高尚,确然不拔;张臶、胡昭阖门守静,不营当世:故并录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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